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逃避,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让情况更糟糕——这都是前世血的经验与教训。
……
“喂,妈。你睡了吗?”
对面冷淡回答:还没。
“哦,我今天,收到我爸打过来一笔钱……”
路楠的母亲冷笑一声:“多少?”
“二十五万。”
“打发叫花子。他给小三买的房,首付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路楠想说:我知道,往往前四年,往后十年,您提了无数次,我知道他给小三买的那套房首付多少、总金额多少……后来我甚至知道的比您还多,那套房的具体地址、什么时候被小三脱手、售价多少……我都知道。
但路楠不可以这么说,因为她如果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她的母亲就会变成无差别攻击的火/药/桶。
“我跟你说,他给你多少,你就拿着多少,那都是你应得的。他现在的身家,有一半是我的!不要弄得自己很清高,我跟你讲,清高没有用的!清高不能当饭吃!你已经出社会了,你要知道钱有多重要!”路母喋喋不休,“反正我是个废人了,我也没有钱,也帮不到你什么,扒下脸皮闹一闹,下次再帮你闹一套房子,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但是你要记住,你弟弟还小,现在什么都没捞到,以后,你要帮你弟弟去讨这些!你一定要记住,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这通电话打了十几分钟,最后以路母亲干脆利落地挂断收尾。
路楠站在走廊尽头发呆。
玻璃橱窗清晰地映出她的面容。
这,就是她原生家庭的一角,成年之前,她是亲戚朋友同学人人艳羡的学霸白富美;成年之后,她只是一个长得好看、学习还算优秀的单亲家庭普通女生。
两斤苹果充当四顿晚饭,路楠安慰自己,不仅省钱,还健康。
周日晚上,手机响起,是她母亲的来电。
二十三岁的路楠曾经一度有电话铃声恐惧症,不过心理年龄三十三岁的她已经能够镇定地按下通话键了。
那一头,路母怨天尤人、十分暴躁,用最恶毒的字眼咒骂她的前夫,也就是路楠的父亲。
路楠把微微发烫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不用开免提依旧可以听见电话那边的尖酸与愤懑。
二十多分钟过去,对方大约是发泄得差不多了,电话被啪地一声挂断。
路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不再恐惧,但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