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绷紧的嘴角这才松了松。
“可是太极宫这边……”
黛玉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您记得么?
“太上和您前脚出宫,后脚赖太妃便得到了赖家的详细情形。
“如今肖家跟肖太妃也能如此迅捷通畅地传递消息……
“太极宫的宫禁,现下可不大牢靠了……”
太后悚然而惊,失声道:“太上!”
“也可能是延嘉殿。”黛玉低声提醒她,“您忘了,去年,曾经流传您不是陛下亲娘、陛下厌恨您的消息……”
“太上禅位数年,却始终不曾放权,还特意指了愉王做辅政大臣。多少人暗地里嘀咕,说他们父子不合!”
太后眯了眯眼,轻轻咬牙,“所以不论我们两个谁出了差错,外头都能把这个罪名扣到皇帝头上!”
把昭明帝的名声都抹黑之后,有愉王以辅政皇叔之尊公开指责,再抬出一个什么道德完人,逼着皇帝禅位,就容易多了……
“倒是好谋算!”太后想通了这一条,冷笑一声。
黛玉忙按住她,推着重新躺下,低声道:“咱们也别动声色。
“到了晚间,再想个什么新鲜菜肴,请太上过来。
“您私下里跟太上商量一二。他老人家经过多少阴谋风雨的,说不定早有定计。
“再说,万一是我想多了呢?”
太后知道她说得对。
这时候自己太激动,那幕后的人立即便能推断出是因为山茶林出了纰漏。
打草惊蛇也就算了,万一狗急跳墙,甘露殿和延嘉殿却没有充足的准备,措手不及怎么办?
只得再度躺下,合上了眼。
“我在宫中三十余年,大事也算看过几件。
“可像如今这般,明知山有虎,却还必要做出个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却从未有过。
“这样一想,我倒要佩服赖氏了。
“她这些年日夜小心,只怕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偏脸上还不能带出来。”
太后闭着眼喃喃。
黛玉却睁大了眼睛,看着床帐,低声应和:“所以年前她病重垂危,却被一个消息便医好了。
“如今明知道赖家罪无可恕,却还要固执地替他们求情。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疯魔业障……”
床帐内的细碎说话声渐渐消失,安静下来。
程倩正坐在外间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