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被屋里的血腥气晕得头上一沉,忙用力晃了晃头,伸手先要拿案上廖长史写的,却微微一顿。
回手先把自己抄录的都塞了怀里。然后才一把抓起廖长史写的,转身又滚出了门。
旁边一个禁卫岗哨,这时候已经试了冯唐的鼻息,见冯紫英出来,急得脸上见汗:“大哥,世伯气息微弱,必是中毒了!”
冯紫英狠狠咬着牙,喝道:“廖长史死了!快去太上那边,护驾要紧!”
禁卫一呆,几乎是瞬间便跳了起来,一边抽出佩刀:“护驾!”
撒腿便往二层大舱跑去!
冯紫英登时急了:“你掩藏些!给人当活靶子吗?!”
那禁卫充耳不闻,大步便往上跑!
此时,睡到一半朦胧起身的山东巡抚也从自己舱室里探出半个尚未穿戴整齐的身子:
“怎么了?”
冯紫英一看他那德行,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人决然靠不住了。
转身一看,另一侧匆匆赶来了几个禁卫,都是京城过来共过生死的兄弟,他自是信得过,随手抓了一个:
“这是廖长史的认罪书。你悄悄藏好!我去看一眼太上。这巡抚就是个草包,不要指望他!”
那禁卫脸上异色一闪,低声答应,接过认罪书,塞进了怀里:“大哥放心!”
旁边已经有人过去,七手八脚将冯唐拽进了不知那个舱里,冯紫英丢下一句:“我去请孟太医!”
一阵狂奔,直奔二楼舱室!
正在此时,探春所住的舱门开了一条缝,雪鸦探出头来,看看正是冯紫英在外头,忙招呼一声:
“冯大爷……”x33
“有贼人刺杀!回舱!不许出来!”冯紫英一声断喝,脚步不停,直奔大舱。
冯紫英刚到舱门口,戴权一脸凶悍走了出来:“又有人来送死!!?”
冯紫英伸手抓住他就往回推:“戴相先进去!廖长史已经死了,弩箭上有毒,家父只被擦出一片红肿便陷入昏迷!”
“敌在何处?”戴权低声急问。
冯紫英脑筋急转,低声回答:“我过来的途中看了远近江面,我们附近并无其他船只!
“那种弩箭射程不长,看那力度,应该是在近处!”
脸色一变,声音压得更低,“想必就在船上!”
戴权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一把抓住他拽到身后,昂然站在舱门口,高声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