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探春眼睛红红的迈步进门,一看黛玉迎出来,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黛玉的手:“姐姐回来得倒早。”
黛玉轻轻抱了她的肩,低声问她:“受委屈了?”
“算不得委屈。”探春微微眨眼,泪水顿时便满了眼眶,“我已除了族,原就没资格再进贾府……”
黛玉皱一皱眉,把她送到太后跟前,立即便转身出去,问外头:“冯大爷呢?”
冯紫英正在门口生闷气,闻言张口便道:“末将在!”
嗓门大得像打雷!
黛玉睁大了眼,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探春和太后一眼。
太后正拉着探春细看她眼睛,眉间已经添了薄怒。
听见冯紫英那一声,太后吓了一跳,登时恼了,拍案喝道:
“小猢狲!做得哪门子牛叫!滚进来!我有话问你!”
冯紫英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快步进来,在内室门口朝里躬身:“紫英在。”
“义敏不许说话。”太后先堵住探春的嘴,然后才瞪着冯紫英问,“你陪着义敏回的贾府吧?出了什么事?”
冯紫英一口浊气吐出来,道:“并未出什么大事。
“甚至因为县主上门,还开了中门迎接。
“只是话里话外,说什么自来不速之客,恶客居多。
“好在贾家已经去了的珍大哥哥的遗孀尤氏嫂子与县主还有几分故旧情分。
“接了县主去自己住处,讲了许久的话。”
所以,贾家族里没给探春好脸色,但是尤氏却心里门儿清,仍旧与探春好。
黛玉慢慢地走回来,看着太后脸色和深深低着头的探春,笑了笑,缓缓开口:
“义敏一向洒脱,怎么如今竟糊涂了?
“你去看望珍大嫂子只是叙旧,可不是为了别的。
“你得太后垂青,成了陈氏义女,就该好好地姓着陈,尊着义敏的封号,端端正正地当你的县主。
“怎么还像当年一样,一碰上姓贾的,自己先弱了气势?
“义敏,你记着我这句话:
“跟清醒人讲道理,跟聪明人讲利弊,跟糊涂人只讲拳头!”
又责备冯紫英,“冯大爷乃是禁卫统领。我让你随义敏去贾府,就是为了她县主的身份,莫受了怠慢。
“怎么冯大爷竟只念了跟贾氏的世交情意,把我们义敏的体面尊贵都不顾了不成?”
似笑非笑地看着冯紫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