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死了,而且,死在了秦氏入土为安之后。他一家已经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他自己,在整件事里,可以只是个懵懂的、一无所知的、委屈可怜的,孩子。”
黛玉冷笑一声,“所以,如果他只是满脸是泪地报丁忧呢?”
探春张口结舌:“这样,也可以!?”
荣国府。
贾蓉一身孝袍,满脸灰尘,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去看时,父亲早已气绝多时!
“我母亲当时便气吐了血,两三个大夫用药,她都不肯吃,只哭着说要去找我父亲当面文个明白。
“还是媳妇劝了两天两夜,才罢了,只是躺着也起不来。
“孙儿没法子,只得恭请族里的太爷们指点,磕磕巴巴地给父亲办了后事。如今,想想,父亲何等委屈!”
贾母老泪纵横,连连摇头,伸手握拳,轻轻捶着旁边的小几子:“这个傻孩子啊!
“我原说他回了金陵,族里有了主心骨,我在京城便放了一半的心!可谁知道他竟然会走这一步!”
贾赦和贾政相对无言,唯叹息而已。
还是王熙凤在旁,轻轻提醒贾母:“我听见外头说,已经有人瞧见蓉哥儿孝服入京,来家里打听金陵出什么事儿了。
“不然,让蓉哥儿赶紧收拾收拾,各亲戚故旧那边,总要去报个丧才是。”
贾母点头:“嗯。来人,带蓉哥儿下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去各府报丧罢。”
鸳鸯垂眸看着地面,一字不发。
王熙凤觉得奇怪,悄悄拉她一把,目露询问。
鸳鸯就在她手心里,悄悄写了个“敬”字。
王熙凤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