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寒意转变为眼下热闹非凡的催酒场景,张景彦闭了闭眼,他这一生中,遇见了太多的死亡和离散,想寻求一个太平盛世,总未能如愿。
甚至连将死之人哀求的一杯酒,都未尝满足。
他看向若娘,这个妇人好似是他溺水后抓住的一根稻草,从初见就不断地给他惊奇与希望。
“将军?”若娘第一次看不懂他的眼神,里面太多的悲哀与无奈。
未见其苦,不敢言善。
“无事。”大丫正巧将添置米饭的碗递了过来,张景彦接过碗,低头吃饭。
他不能给她这么大的压力和责任。
酒过三巡,倒了一地的汉子。
张景彦一手拧一个,将人都拖回了隔离。
云家几个儿子也都红着脸躺着,柳氏费了老大劲也扶不动人。
张景彦一言不发将人送回了各自的房间。
这才看向叫了他二十几年父亲的非亲生女儿。
黑了,人也没有在京都时精致了,精气神却好极了。
目光柔和,没有了疲惫与藏不住的无力感。
张景彦冒着风险将她送到悦家村,看到她如今这样,也算一切都值得了。
“父亲,您瘦了。”张安宁看向张景彦,她顶天立地的父亲两鬓已经有了白霜,他今年四十有三了。
张景彦看看她,又看了看小霜儿,眼中有几分笑意:“你们倒是过的不错。”
“是,多谢父亲送我们过来,原来父亲比我还了解自己,知道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张安宁离了侯府,离了将军府,性子活泼了几分,她今年也才二十有二,还年轻的很。
她很少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跟张景彦说话,带了几分亲近与撒娇的意味。
张景彦知道她真的过得好,对若娘的愧疚反而又深了几分,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将人塞过来了,不过就是笃定若娘没法拒绝,她需要利用他的权利和地位,他需要利用她的聪慧与安稳。
尽管他不想将两人的关系打上互相利用的烙印,可他们认识最初,早已有了共识。
张安宁打过招呼,带着打瞌睡的小霜儿回了房。
若娘歪着头,看张景彦双眼幽深地看着远处出神。
过了一会,回过神,盯着若娘看了几瞬,转身走了。
今晚的镇国大将军,柔软又脆弱。
......
不出所料,第二日若娘带着大丫、柳氏一早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