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看着镜面里自己的倒影,想起之前两次透过破窗之眼观察时的场景。
镜面里的戈年一发生了什么,相应的,真正的戈年一就会发生什么。
黎木的心跳不断加速。他此刻已经无法判断自己是紧张,还是躁动,亦或者兴奋了。他很想知道,镜面里的自己,会发生什么。他想知道,这神秘的无限监视者,到底是如何发起精神污染的。
腐烂……
是腐烂。
黎木看到,镜面里的他和娜塔莎,开始腐烂。那如同浸泡在水里腐烂的ju人观场景,让黎木的心弦崩到最紧!
镜面里的我腐烂了,那真正的我呢?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的钥匙印记若隐若现,皮肤的纹路,肌肉的肌理好似都能看得清。
他逐渐觉得自己是透明的。一阵海浪声从小到大,从远到近,在耳畔盘旋。
娜塔莎。
“娜塔莎。”黎木偏头看向娜塔莎。
她海蓝色的长发上,有一朵樱花花瓣大小的霉斑。
娜塔莎看着镜面说,
“很像……很像失去了旧日的我,在黑暗中流浪之时,所感受到的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我很熟悉这种感觉,老板,这里放心交给我。”她转头看着黎木,眼中的海浪开始翻涌,“老板,就去做老板该做的事。什么阻碍都好,交给员工娜塔莎吧。”
她头发上的霉斑越来越多,渐渐地……连细长的睫毛也爬上了一撮霉斑。
娜塔莎低声说,
“我有种感觉,旧日崩塌,也许跟它们有关……”
“旧日崩塌,跟无限有关……”
黎木听到这个猜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无限或许要远比他所想象的,更加“人格化”。“人格化”是目的与计划的代名词,它不像“神格化”那样,高高在上,遥远而无意义。
黎木看向那些红色的线条。
他不由得想,红色线条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就像从生态球里爬出去,所看到一片广大而辽阔的世界那样吗?
他想知道。
因为,他所依仗的一切,所信赖的安全屋,似乎跟无限有着某种摆脱不掉的暧昧关系。
安全屋是无限之内的病毒,还是寄生虫,亦或者本就是一体呢?
黎木迈开步伐。
镜面里的他,已经腐烂成了一堆液态的血肉。而真正的他,始终都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