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暗自松了口气,知道那三幅画,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在网上出现,也知道它们永远不会出现了。自己前几天还在担心的,因为这三幅画的出现,可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现在证实是多虑了,这个麻烦,它自己就已经解除了。
虽然盛春成对阿强的愤怒和疯狂很理解,他也知道那三幅画的价值,知道它们对阿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阿强的得意之作,他一直都想借此,让自己的创作之路,更上一个台阶。
对一个画家来说,亲手毁了自己心爱的作品,就像是在割自己的肉,就像是在自杀一般,不是绝望和愤恨到极点,阿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自己才是那个凶手,是那个把他逼疯,把他逼到了绝路上去的人,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放纵自己的欲望,竭力地寻找一个破口。
自己其实是应该知道,珊珊对阿强的重要性,知道自己和珊珊做出那样的事,对阿强的打击,会是致命的。
盛春成听珊珊说着,他的心里是复杂的,但没办法,他还是难掩听闻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轻快,哪怕他的轻快,是建立在阿强的绝望之上,够无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吁一口气。
没办法,人就是这样自私的动物,碰到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计算的是自己的利害得失,然后才是别人的。哪怕这事给人带来的伤害再大,只要自己得利,还是忍不住会开心,在自己开心的同时,对被伤害的人,报以同情,就已经是最大的良心和善举。
“你后来再没有看到过阿强?”盛春成问。
珊珊摇了摇头,她说:“我后来都在象山校区,他就是去学校,也是去的湖滨校区,也就是老校区。后来雇我的几个老师,和阿强不是一个系的,在美院,就是同系的老师都彼此鄙视,更别说不同系的了,他们对别的系的老师,根本就不关心。”
盛春成点点头,明白了,他想,要想知道阿强的近况,最好的途径,还是去问小树,阿强和小树的关系应该不错。但盛春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害怕小树,以至于他们有可能碰面的时候,他还是躲了开去,从他的眼睛“复明”到现在,他也没再见过小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春成问珊珊,他知道珊珊来找他,而且找了两次,绝对不会是想来告诉自己,那晚自己走后,在阿强的画室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珊珊看了眼盛春成,神情有些忸怩,迟疑着,不好意思开口,盛春成说:
“没有关系的,有什么事,你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