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叹了口气，他想起了他们昨晚的约定，当时以为很公平，现在想想，其实是不公平的。他的生活轨迹，几乎是透明的，可预测的，妍妍想要找他，随时可以找到，他要找妍妍，却不可能，妍妍只会在她愿意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们的约定，看起来是双向的，但其实是单向的，她一个电话，就可以让盛春成变成曹操，盛春成一个电话，却随时可能被她摁掉。

盛春成找到了妍妍的号码，很想拨出去，哪怕是恶作剧地吓吓她，或者他们一跳，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他担心自己的这一个电话，从此就让他见不到妍妍了，在这方面，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而妍妍，甚至可以计划好，让他带着人，从杭城赶去上海。

如果她需要，她现在还可以，让他带着人，从杭城飞赴成都，这又是不公平，对吗？盛春成觉得自己在妍妍面前，满盘皆输，处处都处于下风，他和她的关系，连大国和小国的关系都不是，说穿了，他更像是她的一个跟班，一个马仔。

盛春成甚至都不知道，像这样的马仔，妍妍是不是只有他一个。自己是不是就像东哥手下的那些马仔，一部分会在比蓝公司出现，一部分只会在那幢楼里才出现，还有一部分，比如那几个艾滋病患者，盛春成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

又会在另外的场合出现。

手机突然响了，吓了盛春成一跳，他看看号码，心马上开始乱跳，他看到是雪儿来的电话。雪儿的号码，静静地躺在这部华为手机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动静，今天是第一次响了。

盛春成深吸口气，接了起来。

“盛师傅，喂，你好，是盛师傅吗？”雪儿第一次拨打这个号码，她心里也没有把握。

盛春成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他说：“是我，你好，雪儿。”Ｍ.

听到是盛春成的声音，雪儿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同时松了口气。

“盛师傅，你在杭城吗，哦哦，你从北京看眼睛回来了？我记得你去北京看眼睛了，对吗？”

盛春成心想，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盛春成说对，回来了，现在在家里。

“嗯嗯，那你的眼睛，现在可以看到了？”雪儿问。

盛春成说可以了，“雪儿，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我想……我想能不能请你来一下。”雪儿犹豫了一会，说。

盛春成说好啊。

“要不我来接你吧，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