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只会更难过。
“娘,咱家去。”狗娃弯下腰,将老娘背起来,老娘的腿被张大疤拉的匪兵打断了,只能在地上爬。
老妇人趴在幺儿的背上,泪水在昏黄的眼珠里打转,“狗娃,娘拖累你了。”
“俺娘,说啥嘞。”狗娃吃力的走着,他的小腿被狗咬伤了,每一步都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他扭头看着老娘,“娘是俺娘啊。”
家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狗娃将老娘放下,出去抱了一捆麦穰回来,盖在老娘身上,“俺娘,还冷咧?”
“不冷,不冷,比新被子还暖和哩。”老娘笑着说道。
“娘,你咋没吃?”狗娃看到老娘死死地攥着窝窝头,却是一口没吃。
“娘不饿,狗娃吃。”
“俺吃饱咧。”狗娃看着娘递到眼前的窝窝头,咽了口口水,拍了拍自己灌饱了冷水的肚子,“不信娘听,咚咚咚。”
“狗娃。”
“欸。”
“娘昨天梦到恁爹了,他问俺黑娃回来没。”老娘絮絮叨叨说道。
“提他做啥子。”狗娃恨恨说道。
他恨大哥,大哥说要去打鬼子,扔下老娘和他就出了家门。
大哥黑娃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后生,上过半年学堂,识字,如果大哥在家的话,他们家不会这么惨,不会被欺负成这样子。
老娘叹了口气,她知道幺儿恨老大,她知道幺儿苦。
她的心中却只有牵挂,牵挂那个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的黑娃。
不,俺的黑娃一定活着。
俺的黑娃聪明的咧,一定活着咧。
狗娃不说话,掰开黑窝头,小口小口的喂进老娘的嘴里。
老娘吃了两口,便不愿意再吃,“狗娃吃,娘饱了。”
……
市府二路,翡翠公寓的二楼走廊里。
小黑靠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他的肚子插着一把匕首。
看着围过来的日本兵和伪警察和特务,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认命,安静等待生命的流逝。
一名日军军曹走上前,狞笑着看着这个自投罗网者。
小黑张了张嘴巴,大口的污血涌出口。
“他说什么?”日军军曹问一个特工总部的特务。
特务蹲下来,凑上前听。
“太君,他在喊娘。”特务笑着说道,他谄媚的看着军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