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聊一些陈年旧事,就那么的说着,笑着,似乎也便暂时忘却了这亡国奴的悲惨。
也有那荷包里充裕的,会上二楼的雅座。
茶社倚着秦淮河,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一边饮茶,一边观赏秦淮河里来来往往的船只,也是相当惬意的。
‘铁盔’没甚钱,却是二楼雅间的常客。
无他,他是这一带的包打听,兼帮人做中人,牵线搭桥。
他走进二楼三号雅间,就看到袁大哥手中拎着一个长嘴巴的铜壶,不紧不慢的冲泡茶水。
长桌上摆放着好几个放着茶叶的小竹圆筒,还有一些瓜子花生果脯。
“袁老板,铁盔来迟了,路上耽搁了时间。”铁盔说道。
“‘铁盔’兄弟来了。”袁子仁抬眼看了看,点点头,“坐。”
铁盔随手关上了房门,落座后拿起茶杯,哧溜就是一口,竟是一点也不觉得烫嘴巴。
两人就这么喝着茶水,吃着果脯瓜子,随意的聊着。
话题是关于今天上午发生在民生桥的枪声的。
“警察局说是江洋大盗绑票。”铁盔吐了口瓜子皮,说道,“不太像,哪个江洋大盗不要命了来南京城绑票?”
说着,他做了个步枪开枪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日本人不是东西,日本兵枪法倒是神的很。”
“只希望闹这么一遭,不要碍了生意。”袁子仁摇摇头说道,他的声音也放低,“‘铁盔’兄弟,那件事有门路没?”
两人的声音都是放低,似是在商谈那生意勾连阴私之事。
“弟兄们怎么样?”袁子仁问道。
“都没了。”铁盔表情痛苦,“说是除了有一个人跳河跑了,其他人都死了。”
“都……死了。”袁子仁的表情是痛苦的,他双手用力搓了搓面颊,及后又期待问道,“跳河的那个是谁?是六哥吗?”
“可能是。”铁盔想了想说道,“只是听说这人跳河的时候挨了枪……”
他的声音放低,似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找。”袁子仁咬着牙说道,“通知弟兄们去找,一定要找到六哥。”
他看着铁盔,“一定要当面向六哥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成。”铁盔摇摇头,“日本人和绥靖军疯了一样在街上搜捕,到处都在抓人。”
他对袁子仁说道,“组长,这个时候上街,但凡是附近街巷的生面孔一定会被抓走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