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珍坊当月拢共净利润四百五十两银,先划分出高家兄弟的月银,他们每年五两单独给,每趟额外给二两,算起来需要拨出去四两。
苗招英母女比较复杂,姜笙想了又想,用剪子绞下来一块银,放到小秤上称了称,再掂了掂,最后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又铰下来一块。
虽然大丫干的活不多,但毕竟也出了力气,娘俩又没有银钱生活,吃住全都在九珍坊里,还倒欠铺子五两工钱。
上个月还了三两,这个月还掉剩下二两,姜笙又发给他们二两。
剩下四百四十四两银,张香莲用技术分红一成,理应是四十四两零四百个铜板,姜笙大手一挥给了四十五两。
将各自的银钱分发下去,张香莲还算平静,大丫已经高兴地蹦跶起来。
二两银子不够在丰京租间院子,也不够去悠然居吃上一顿,但是却她们母女生存的根本,是她们勇敢离开后,人生的馈赠。
“阿娘,我们有钱了,我们真的有钱了。”她高兴地尖叫。
苗招英抹着眼角,几次哽咽,“要谢谢东家,没有你们,哪有我们今天。”
姜笙托着腮没有说话。
倒是张香莲认真道,“我们的帮助是偶然,你们娘俩能够拿定主意,才是重中之重。”
外人只能帮助你过得好一些,顺利些。
根本的抉择还在自己手里,命运永远握在个人掌心。
只有真的勇敢突破了,抉择了,放下了,人生才能有新的可能。
比如脱胎换骨的张香莲,比如忙碌但充实的苗招英母女,又比如抛下孝道之后浑身轻松的张启全夫妇。
姜笙拨弄着分红过后剩下的近四百两银,等苗招英母女平静下来,才轻声道,“姑姑,我们该招点人手了。”
“另外,苗姑姑也不能一直在九珍坊打地铺,得去租个新院子。”
张香莲帮助的都是些可怜人,而这些可怜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穷,就是没钱。
九珍坊不能直接洒钱,也不能免费派饭,但能给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一个房间,提供一份足够生存的活计。
哪怕每年的利润因此减少,但看着张香莲们能够重振希望,看着大丫们快乐到流泪,一切就是值得。
“小姜笙,你真是我见过最良心的东家。”张姑姑在旁边喃喃,脸上浮起欣慰满足,还夹杂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是吗,良心吗。
姜笙没想这么多,她放下算盘,三两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