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残阳似血,刑场十丈方圆的泥土尽数被鲜血渗透,一片暗红,
残肢断臂五脏六腑,虽被清理一空,但那浓郁到极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久久未曾消散,
一日之内,句容城内城外十八家棺材铺,共计九十五具棺材,尽数一扫而空,余者,家属唯有用草席替其裹尸,草草了事!
应天下辖八县之一...句容,一日之内,好似换了人间,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满城百姓人人皆是一脸快意,肆意欢庆魏长空及其一众爪牙的悲惨结局!
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威严肃穆的县衙,依旧耸立如故,如今却已换了主人!
短短一日时间,从受尽排挤打压的句容县丞,一跃升任为执掌一地的县令,让郁郁不得志的杨定方,此刻恍若梦中,
但高悬在公堂房梁正上方,皮囊中塞满稻草,栩栩如生却令人望而生怖的魏长空,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现已是星移斗转,尘埃落定,
“魏长空,如今的凄惨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常言道人死债消,杨定方曾经虽深恨魏长空的所作所为,但此刻,心中却替其...感到悲哀,
“可笑你常常自诩为手段高明,在句容一手遮天,说一不二,恶事做绝,钱财捞尽,却不知,凡事不可做绝,事若太尽,势必...早尽!”
与心性相对豁达的杨定方不同,恢复原有职位的班头王至权,此刻眼中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大人,此恶贼坏事做绝,如今有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更何况这狗官为独掌句容一言九鼎,不仅对您百般排挤打压,
还将县衙内不愿与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弟兄们通通驱逐,若说脱下公服倒也罢了,
可原先被咱们整治过的地痞流氓,泼皮恶霸,被此恶贼收拢后,摇身一变成了公门中人,竟黑白颠倒,反过头来整治弟兄们,
赵老四性格急躁,不过是言语不忿怒骂了几句,竟生生被他
ωωw.们打死,若不是您拦着,弟兄们当时就得和那些恶贼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所谓人死如灯灭,过往之事,无需再提,如今咱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今后当造福句容,否则...”
说到这里,杨定方轻轻拍了拍王至权的肩膀,凝视着用鲜血浸染,红艳异常的牌匾,沉吟了片刻,幽幽的说道,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从未有这般艳丽,又如此令人恐怖的牌匾,天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