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点头,发现刀疤脸就在身后,他猫腰穿过他腋下,拼了命往刚来的那个方向跑。刀疤脸怕真给他跑掉,赶忙去追,也就没工夫搭理花瓶后的小奶包了。
小奶包完全把这当成游戏,打了个哈欠,老老实实缩在花瓶后,抱着膝盖闷闷地想:哥哥可一定要赢呀。答应她的一定要算话。
不要像她家里的哥哥们,总让她寂寞地等上很久很久。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吧?
她会一直等,一直等。
“抓住你了!小杂种,你再跑?要不是你,浩哥他们不会出车祸死,妈的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到,只剩我一个,我……我……”M.
“你个衰仔!杂种!还他妈敢跑,要不是让你活着还有用,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被刀疤脸抓住,被拎着脚腕,倒提了起来。
恶心想吐,被踢了几下脑袋,更开始视线模糊不清。
“等着,马上就带你去见你那贱货妈,臭婊子一个,居然敢报警!老子他妈要把赎金涨到十个亿!敢不给钱,就把你剁成肉泥,丢进河里喂鱼!”
绑匪本就要钱不要命,到这个份儿上,更是丧心病狂。可靳宸模糊的想,一伙绑匪里,这个人脑子最笨,最不好使,只是个听命令,打下手的。
所以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母亲从小就教他,暗室逢灯,绝渡逢舟,越是身处逆境,越要坚强,自己都放弃自己时才是彻底没希望,做她的儿子,就不能那样软弱无能。
所以,亲眼目睹同学被杀,他再恐惧也没产生过一同去死的想法,而是顺从他们,帮他们联系自己的父母讨要赎金。
被蒙着眼剥夺视力,饿的头昏眼花,他再崩溃也没想过一了百了,而是努力与亡命徒们周旋,说服他们给他饭吃,只有他活着他们才手握摇钱树,说不定能反复勒索好几次赎金。
而此刻,被殴打头痛欲裂,头被套上一个塑料袋,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能窒息,却连把塑料袋扯掉的力气都没有。但他依然没有轻生的念头,模糊的想,他得努力活下去。
对这些绑匪们而言,他是靳家小少爷,就意味着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比任何人都幸运,投了个绝世好胎。但对他自己来说,既然是靳家小少爷,那么他的命,就不止属于他自己。
刀疤脸把保洁车中间的隔板拆下来,把半死不活的五岁孩子放进去,再撂下帘子,就伪装成推着保洁车的清洁工,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