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风便要起身，却被人拉住衣角，她愕然回头，迎上云墨虚弱却依旧坚毅的眸子，脚步一顿。

她知道云墨什么意思。

她低道，“德贵妃有孕，借此为六皇子求娶云染尘，传旨的内监马上就到了。”

她轻叹了口气，“您喝了一辈子的茶，这大江南北什么茶喝不出来，茶叶不对，您应该一口就去喝出来了吧，您偏故意喝下去……您真的打算让云染尘嫁入六皇子府？”

云墨沉默片刻，望向管事，“帮我取衣，内监代表着陛下颜面，不可疏忽。”

分明就是打算接旨了。

管事吃了一惊，忍不住道，“将军，当真要去接旨？”

二小姐如今行事愈发恶毒，若她成为六皇子妃，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陛下已经允了我解甲归田，我也不再是镇国大将军了，便不用称呼将军了。”云墨撑着手臂起身，神色淡漠坚毅，“她若真的想走这独木桥，那便随她吧。”

“她心心念念只有这一个想法，我便遂了她的心愿，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从此之后，她便坐她的六皇子妃，我便做我的平头百姓，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牵扯。”

云染风眉头紧拢，不赞同的望向云墨，“爹，您这是在纵容她。”

云染尘心机深沉恶毒，害她也就算了，可如今为了嫁入六皇子府，竟连云墨都敢下毒。

云墨能忍，她不能忍。

“我知道。”云墨望了眼管事，管事只得退下。

云墨则望向云染风，“晚膳前庄里有人来报，柳氏疯了，而且她染重疾，怕是活不了一年半载了。”

云染风皱眉，“什么？”

她与柳氏仇深似海，莫说柳氏是疯了，便是柳氏如今就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会动容。

她的善心也是有限度的。

只是柳氏这疯的过于凑巧了。

云墨望她一眼，道，“我知道你心里生疑，但不管这其中到底有何蹊跷，她当年嫁我，不过二八年华，年纪尚小，却要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我若多在意她几分，亦或者我当初不娶她，她或许走不到这个地步。”

“谁也没逼着她走到这一步，她到如今，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您何必将这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大丈夫立身，不愧天地，可我第一亏欠的便是你娘，再者是你，第三便是柳氏母女，染尘行事昏聩，多是因自己的执念而起，若她遂了心愿，说不得她便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