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风到底没从秦简的口里掏出一言半语，倒也不是掏不出，只是时间紧任务重，她要赶着进宫给六皇子挖坑，秦简秦九要趁着事态未彻底扩散之前，尽快赶回京郊大营。

秦简先行一步，秦九却借口要有事与云染风说而留了下来，她望着紧闭的屋门，欲言又止。

云染风了然，“你不放心西平侯夫人？”

秦九迟疑了下，点点头。

她虽然不善言辞，但她也知道秦简选择带她回北周城，等同于是背弃了西平侯夫人，秦简是个孝子，做出这个选择，于他而言必然是极艰难的事。

她做不到留下，却仍旧心虚，她本想让云染风帮忙照看一二，可又觉得自己是把一摊烂摊子交给了云染风，一时间竟是一句话说不出口了。

云染风与秦九相识不是一日两日，一看秦九欲言又止的模样，弯眸一笑，“放心，我会看着她。”

秦九悬着的心陡然一松，随之涌起的是浓重的愧疚，她张了张嘴，还是泄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这是她的责任，怎么能像丢烫手山芋似的丢给云染风？

这样未免太过不仗义了。

云染风看出她的心思，“你是想困守在此处，终日围着柴米油盐打转，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本心，成就你自己？”

“可我……总不能让你替我受累。”

云染风失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又不是她秦家人，我至多着人盯着，让她好吃好喝不受人欺负，至于其他的，我何必去管？”

“小九，西平侯府落魄多年，西平侯夫人没你想象的那般弱小无助，否则她也不能支应起西平侯府这么多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用不着将自己的梦想与未来耗在一个对你心存恶意的人身上。”

“小九，你得知道，这世上还有农夫与蛇的故事，你与秦简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一步，难不成要为了一个所谓的孝道，一个你没相处过几日的婆婆，便要两地分离？那不是孝顺，那是愚蠢。”

秦九怔怔的望着云染风。

云染风唇角微扬，但笑意不进眼底，她最近瘦了些，愈发明艳而锐利，眉宇间带着几分凛冽霜寒之意，让人仿佛看见了凝成的坚冰，坚硬而冰冷。

秦九心无旁骛，心思比一般人更为纯粹，连带着她感知力比普通人更强一些，目光微动，有些惶恐，“染风，你在生气？”

云染风一笑，“不是针对你，就是觉得，这世道有些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