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暝从来行事干脆，行军之人，最忌讳的也是拖泥带水，可在这一刻，他竟也觉出几分为难。

一方是公平正义，一方是云家人及母妃，两方放在一处天平之上，孰轻又孰重？

秦简本来还有几分恼怒，可看着萧瑾暝的脸色，他也不由生出几分同情之意。

遇到此事，确实也难办，便是秦简自己刚知道此事时，也有些为难，但他还是选择了云家。

现下却不知道萧瑾暝会如何选了。

他忍不住道，“奕王殿下……”

萧瑾暝突然开口打断秦简的话，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秦简微诧，心口生出一股不悦，“她是为云家以及染风考虑，绝没有私心。”

萧瑾暝望他一眼，直接道，“那人可是秦九？”

秦简僵了僵，便知道瞒不住萧瑾暝，微一点头，“皇后娘娘听说九儿……”

萧瑾暝听着秦简这过于亲昵的称呼，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定定望了眼秦简。

秦简却没在意，继续道，“她征战北周城，说她乃是女子楷模，特意请她入宫觐见，九儿是在宫门口时无意中遇见刘妃娘娘宫里的嬷嬷与柳氏的，她会些功夫，这才顺藤摸瓜查到这些。”

萧瑾暝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皇帝辇轿，皇帝辇轿第一位本该是章相的位子，但章相借故要照顾章相夫人依旧告假，眸光更冷。

秦简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忍不住道，“哪里不对？”

“秦九不是官宦女儿，不曾入宫，她如今认识我母妃宫里的嬷嬷与柳氏，必然是有人告诉她。”

秦简不傻，立刻意识到其中端倪，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此次是皇后娘娘故意让九儿入宫，又让她发现柳氏入宫与德贵妃串联的？”

萧瑾暝冷冷一笑，“后宫规矩森严，除非主子，其他人绝不允许单独行走，更不用说像秦九这般会武的女将，出入更是有人陪同，若非有人刻意放水，又或是那等真的极其熟悉路径之人，她根本不可能能够跟踪柳氏。”

秦简面色微沉，脱口而出，道，“我可以担保，九儿绝对是帮着染风的。”

萧瑾暝听着秦简对秦九的维护，眉头皱的更紧。

他定定的道，“若她真的无辜，此事不仅将我母妃牵扯进来，还将秦九乃至你，都牵扯了进来，而你身后可是北周城将士，如此公器私用，一旦事发，不仅是你，便是北周城将士所有的功劳都会因此而彻底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