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一边说着,一边颓然跌坐在地,倚靠着墙,喃喃低道,“凭什么呀。”
云染风与斐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出几分无奈。
在这个地方,男尊女卑几乎已然刻进骨子里。
贾芸不比秦九,秦九虽说从军,可到底有绣春营在,她又是从最底层做起,进升虽快,到底不过只是校尉,还尚未触及许多人的利益,再加上奕王府云家乃至秦简的全力支撑,遇到的阻碍自然要小。
而贾芸要面对的,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商业帝国,是太多人的利益,利益纠葛在一起,之前她尚在学院读书,虽说开了韶华阁与小饭堂,生意做的有模有样,可与贾家商行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而这次章瑜婉的事,不过是提前撕破了那温情的面纱,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贾芸面前而已。
云染风叹一口气,没有多劝,示意斐然先走,她则陪着她坐下,“谁说不是。”
贾芸聪明,又出身商贾耳濡目染,深谙人性,自然知道这些。
她现在如此愤懑,也不过发泄而已。
斐然望着席地而坐的两个女子,微一犹豫,还是离开了。
他看得出来,此时云染风不想他留下来。
黎明前夕,夜色正深,夜风微扬,仿佛连虫鸣鸟叫都静止了,静的让人心口空荡荡的,心里发空。
贾芸侧头望向云染风,忽的道,“染风,有时候我其实真的有几分羡慕你,你好像做什么都不费力,做什么,也都有人支持着你。”
云染风轻笑了声,“胡说什么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完全不费力的事,你可没见着我为着一个方子花费数日数月乃至好些年的事。”
贾芸侧头望来。
连躲在树后的斐然都侧眸望来,眼神复杂而感慨。
云染风凝视夜空,“可那又如何,人生艰难,不进则退,总得一步步往前走的,即便有些时运,可时运也会用光,自己总得有几分立得住的本事才是。”
贾芸喝多了酒,脑子转的有些慢,迟钝的望向云染风,“可我没什么本事……”
云染风揽住她,“你若没本事,你家那些老管事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推你下去,大可以让你做一个傀儡,也能成全了他们的名声,贾芸,不招人忌者是庸才。”
贾芸笑了笑,含含糊糊的道,“你说的可真好。”
“那是,毒鸡汤也是鸡汤,听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云染风不负责任的道,“这日子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