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风目光一闪，定定‘望’了秋菊一眼，好一会才慢慢的道，“我知道了。”

秋菊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勉强笑道，“那我就不耽搁了，这便走了。”

琳琅吃惊，“现在就走？明日早上走不成吗？”

“不走不成，再不走，又要添许多是非的。”秋菊轻道，一边说着一边向云染风磕了一个头，这才转身往外走。

云染风突然道，“秋菊。”

秋菊脚步一顿，“大小姐？”

“你若想留下来，我便让人给你改了户籍，从此以后，秋菊此人便算是没了，你可以重新开始过日子。”云染风‘盯’住她，“可好？”

秋菊眼底闪过一丝希冀光芒，不由望向云染风，嘴唇微微翕动，“我……”

只要她改名换姓换了身份，她便不再是乐坊里供人取乐的舞女，而是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的云家人。

这是她自小就盼着的日子，如今竟是唾手可得了。

可是……

她咬住唇，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惨然一笑，“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娘在世时让我好好照应着他，如今好不容易姐弟团聚，我自然是不能抛下他的。”

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道，“奴婢其实十分羡慕大小姐，您与二姑娘再闹，终究也是亲姐妹，日日见着，即便有什么罅隙，过几日也能消了的，就像我与弟弟一般，一家人也说不出两家话的。”

云染风微微眯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秋菊意有所指。

她道，“既然你这般说，倒也罢了，琳琅你送秋菊出府。”

“不必不必，我弟弟就在外面等着的，奴婢自己出去就成了。”秋菊忙道。

云染风颔首，“既如此，倒也罢了，你去吧。”

“是。”

秋菊缓步走了出去，环视安静的云府，眼底全是眷念之色。

在云家这些时日，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日子，她何其有幸，居然能在这样的人家待上一段日子，也许是老天爷见不得她好，连这点福气也不肯留给她。

她现在必须要走了。

她慢慢走出云家，见着早已失散多年的亲弟侯在外面，她脚步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惶恐，急忙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姐弟两人说着话，慢慢走入暗夜之中。

他们却不知道身后人影一闪，琳琅目送姐弟俩的背影，皱了皱眉，又匆匆回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