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不通地理,未敢与闻也。”
胡阳忽然想起陈四,心中暗道:“彼子复得劳也。”他对情况完全不知情,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决定先找个了解情况的问一问再说。遂辞道:“大夫其安营,臣当往中军慰之。旦日再议。”王龁送走胡阳,命全军加强警戒。因为司马靳不在他安排的位置,他还要花心思小心提防中军的安危。
王龁给胡阳安排的营地在一片小邑中。中军牲口多,伤病多,把小邑挤得满满的。胡阳也发现,如果廉颇要来偷袭,自己就是最好的目标:真正能作战的士兵不过一营,辎重、牲口众多,打下来,费力少,收获大。叶令虽然身受多处伤,有些伤还很重,但没有算在伤兵中,仍然主管叶营。一路上,胡阳把叶令安排与自己一起乘坐旗鼓车,没有让他步行。管理叶营的工作就交给了郑安平。安营后,叶令和郑安平都感觉这里的防御比较薄弱,尽管他们还不知道司马靳把部队拉过了河,但也非常在意中军的警戒。
郑安平发现,伤员中以矛戟兵为主,而弩兵则少有受伤的。就和叶令商量,调配一下兵器:还能作战的伤兵让他们持弩,而身体无伤的士兵临时改为盾牌兵和矛兵;受伤较轻的执戟,负责警戒和巡哨。郑安平还专门围着营地转了好几圈,琢磨守御诸事。
胡阳从王龁那里回来,发现郑安平在场地里四处巡哨,便叫住他,问道:“汝何为也?”
郑安平道:“臣观地势,若敌至,可知进退。”
胡阳觉得很有趣,问道:“汝当何为?”
郑安平道:“吾军孤悬邑中,一望皆野,而背河。左右皆有军。谅赵无隙可乘。可畏者,伤者多而能战者寡。臣等已略调其众,令健者前而伤者后,其犹重者执弓弩。臣犹思之,若以牲畜居其外,若敌潜至,人或未觉,而驴马早知,不致为患。”
胡阳赞道:“深矣,汝之思也!以牲畜居其外,亦便就食,亦得警报,一举而二得也。”命令就于邑外一里处设置厩厂,牲口余千头疏疏地排出三五里去,把全军的接近地都遮掩起来。饲养牲口的老弱就在厩厂旁边休息。
这些伤员大多是昨日作战时负的伤。叶营一直跟着胡阳断后,夜间骚扰赵军,凌晨与赵军作战,到了晚上又作为交战的主力之一,厮杀竟夜,只在凌晨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一直承担武城的守御,直到全部军队撤过河去,他们最后一批过河。过河后,协助运送伤员,又行军五十里,刚才又换武器又重新列阵,一直到半夜才结束。困顿不堪,倒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