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他想了想,道:“甲盗物,不足一钱,行乙室,乙弗觉,問乙何罪?”
张禄想了想,道:“毋罪。”
公士道:“若其知之而弗捕,何罪?”
张禄想了想,道:“与同罪。”
公士道:“非也。当赀一盾。”
张禄击节而叹道:“妙哉!复得再论!”
公士又想了一条,道:“夫盗三百钱,告妻,妻与共饮食之,妻何罪?”
张禄道:“与夫同罪!”
公士道:“非尽如也。如前通谋,同罪;非前通谋,但没其钱可也。”
张禄道:“复得再论!”
公士也来了劲,道:“告人盗百一十钱,实盗百钱,告者何罪?”
张禄道:“虽有差,无多也,当以实告赏之。”
公士来了劲,道:“差矣!当赀二甲。何者?虽加十钱,而所罚异也。秦律,盗罪不足一钱,无论;不足一百一十钱,耐;不足六百七十钱,完;过六百七十钱,完为城旦。复之,诬人盗千钱,实盗六百七十,诬者何罪?“
张禄道:”既诬也,当以诬论。“
公士道:”差矣!无论。何者?所罚相当,非诬也。“
两人就此议论起来。旁边也有很多人参与进来,有人刚说了句”非也“,就被人捂住嘴,道:”律不可议也!“
张禄还有些不懂,就问道:“何为耐?何为完?何为城旦?”
公士道:“先生非秦人也。秦人尽知。耐者,去须及鬓,留发。完者,并去发也。城旦者,旦起筑城,凡四岁。”
张禄道:“为城旦四岁,田亩荒芜,其妻子何养?”
公士道:“多没为隶妾矣。”
张禄道:“无罪亦没之乎?”
公士道:“连坐也。”
张禄算是对秦律有了一点了解。
公士每天都下到各亭解释法律——其实是当翻译,张禄也就每天从他那里学习一些法律知识,如此直到穰侯入义渠,义渠王火化。中间换了两次班,但会义渠话的秦卒以各晋一爵为条件,被留下协助工作。
义渠的危机在各方努力下消弥于无形,各方皆大欢喜。秦军留下一千士卒,任命了一名公大夫为县尉,那些会义渠话的秦卒被魏冉直接批准晋爵,成为各级什伍长,在义渠的时间折算役期。
这一次,张禄终于见到了胡阳,报告自己的疾病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回咸阳。胡阳对这名身躯佝偻、须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