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尉所以出也。惟大梁尉一出大梁,即生贵恙,身心俱疲,难当此任。而君上非惟不驱虎与斗,反伏虎于侧,芒氏何堪?”
帐中之人闻言皆不再说话。此言虽十分露骨,但却是每人心中深深的忌讳,从不敢宣之于口。郭先生一时道出,众人立时好像全都泄了气。张辄有气无力地问道:“芒氏不宜交通乎?”
信陵君决然道:“大梁,宗庙存焉,断不容有失;大魏子民,亦不容轻送。欲破秦军,必交通芒氏。知我罪我,其在天乎。”
仲岳先生闻言道:“君上既愿舍己为国,臣等当助之。车氏,芒氏之智囊也。今有奇行,必有奇谋。晓之以理,事可谐也。”
信陵君道:“当以何言动之?”
张辄道:“行间车氏曾言,王有段子干,欲托于芒氏,于疆场立军功,芒氏苦无策。”
信陵君疑惑道:“段子干,此何人也,王何幸之?”
张辄道:“车氏咨之于韩不申,似意韩人也;不申则言,盖魏旧臣段干氏之后。善锻,王欲命其司武库也,故欲归其军功。”
信陵君道:“如魏旧族,行于魏王,王必用之,何劳军功。韩人自荐,王不欲客之,则以军功塞众,可矣!”
张辄道:“姑无论段子何来,今王欲归其功,而芒氏无策,以此说车氏,可乎?”
岳、郭二人立即来了兴趣,齐道:“可矣。”
信陵君道:“何人愿往说之?”
仲岳先生道:“臣愿往说之。但言君上愿亲引劲旅,直赴启封,而以此功归段子。惟愿芒氏少助军粮,略为接应耳。车氏如应喏,必能就芒氏,而协和于我也。”
信陵君道:“全赖先生之言。”
仲岳先生道:“君上既决,愿告于晋大夫和大梁尉。”
张辄出帐望了望天色,回来道:“天已放晓,吾等且整装而待升帐。”
几位先生相互看了看,皆风尘满面,冠歪袍斜,发髻蓬松,双眼满布血丝,俱皆抚掌道:“何军容至此乎!”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各自重新整理了衣冠,相互谑笑几句,帐外就传来了鼓声。
信陵君派出军使去请晋鄙,一名门客去请大梁尉。
晋鄙一路十分辛苦。他是这支军队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但必须时时刻刻把魏公子顶在前面;魏公子似乎有些提防他,不愿意与他就近安营,这又使他的工作复杂了许多;更为可怕的是,这位公子哥在一班门客的撺掇下,老有出人意料的新主意,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