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道果已现危机,耽误不得,必须立即随我起程!”
他对面的人是言九鼎。
言九鼎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他额头的乌鸦一圈圈一层层,似乎渗入肌理之中,又似乎是乌鸦长出了羽翼。
他气色极差,气息极为混乱,但他抱着一只银色酒壶,遥望瑶池深处,眼中却隐有泪花:“君兄,再等三天吧!”
“三天,你个死乌鸦,你三天前说的也是三天!”君天下托起酒坛,恨不得一坛子砸向他。
言九鼎慢慢拿出手中的银酒壶,慢慢给君天下倒一碗酒,也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碗,轻轻摇一摇酒壶,里面大概还有一碗酒的样子,他小心地将这壶盖上,重新收入怀中。
君天下瞅瞅酒壶,闻闻碗中酒:“操!你这也是白云边,而且似乎比我这酒还好!你个死乌鸦,天天抱着银壶在那里摸,我还一直以为你这银壶,是拿来玩的……”
“君兄,这酒,是他送我的,我曾告诉过他,江湖之上,如果遇到朋友,我跟他一起喝!”言九鼎道:“遇到了你,你喝一碗,我喝一碗,剩下的这一碗,留给他!”
君天下久久地盯着他,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死乌鸦!”
三個字骂得咬牙切齿,碗中酒,他一口喝干,长长吐一口气:“再等……”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声大叫震动整座酒楼:“苏老嫖!”
林苏从瑶池而下,一步踏入瑶池,迎接他的是他一度深恶痛绝的三个字:苏老嫖!
他目光抬起,就看到了一胖一瘦两条人影掠出窗户。
君天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言九鼎额头的乌鸦快飞了,苍白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红霞,他的眼中,分明还有隐约的泪花。
“苏老嫖,赶紧的,将乌鸦的壶中酒喝了,我得立即带乌鸦上路,不然,他的乌鸦要是飞了我就真找不着……”
林苏瞅瞅言九鼎额头的乌鸦,听着君天下快如机关枪的叙述,他的心头不知为何,浮现出一层浓浓的暖意。
江湖风冷,江湖血腥,江湖水寒,江湖草短,但是,江湖之中,也有热血也有情怀。
言九鼎,与他三日长江行,送他一千两,外加一壶酒,交情其实也就那样,但是,在言九鼎心目中,他是朋友!
当日送他的那壶酒,专门给他留下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