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高挂,漫天繁星点缀夜空。
陈庆从热巴住处的小院子走出来,果然没多远就遇上了扶苏。
“先生,您有事找我?”
扶苏行色匆匆,鬓角和冠戴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殿下何须如此急切,明日再来寻我也是一样的嘛。”
陈庆不免心疼起自己的大舅哥。
老婆快生了,还要学习政务,帮忙处理国事。
越是心中有着强烈的责任感,越是难得安闲。
“先生为的可是西域报捷一事?”
“本宫自当以国事为重,岂敢耽误。”
扶苏笑着回答。
“皇兄,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
“快进来坐,屋里有暖炉。”
嬴诗曼招手呼唤。
“就来。”
陈庆无奈地在心里抱怨:蒙甘的亲兵来做客时,你嫌他们粗鄙不文,连面都不露。须知他们才是你皇兄统御江山的基石啊!
三人进了屋。
嬴诗曼帮兄长解下大氅,又递来热汤,安排他们在炉边最暖和的地方坐下。
扶苏搓着手,跺着脚抖了几下,总算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今日报捷的信使如城时,恰逢与我擦肩而过……”
陈庆讲述了一遍当时百姓的反应,以及自己的担忧。
扶苏的眉头不禁皱起:“先生,此番西征既是为大秦开疆拓土,也是为了……您说的防止匈奴坐大。”
“再者西域宝物无数,百姓怎么还会如此?”
陈庆回道:“开疆拓土、防患于未然,这些都是虚的,看不见也摸不着。”
“常有人说,愚夫愚妇知道些什么?黔首百姓目光浅薄,怎么懂得国家大事?”
“实际上他们知道,心里全都清楚。”
“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百姓温饱尚不能足,只能也必须把目光放到当下。”
“家中的每一粒米,每一根柴都需要精打细算,否则家人就要挨饿受冻,他们应该想什么?”
“他们会想,朝廷会不会因为兴师远伐加派税赋徭役?”
“陛下会不会因为捷报而圣心大悦,稍微减免些许百姓的负担?”
扶苏沉思良久,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先生认为,此时该如何?”
陈庆爽快地回答:“当尽如百姓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