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陆龟殷到了。
才六十三岁而已的老头,头发却几近雪白,再加上脸色也惨白,猛不丁一看还真有点儿瘆人,但近了看却也还好——因为他的眸子里,没有杀气,很是平和。
按下门铃后,似乎微微紧张了一阵,用右手拨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这是一枚诅盟场面青铜蛇扳指。
而与其同袍的是静静地放在某省博物馆的诅盟场面青铜贮贝器,且是华夏禁止出国展览重宝之一。
价值……
不可以金钱计。
而与被供在博物馆里三层外三层保护不同,陆龟殷轻轻地拨弄着这一枚玉青铜蛇扳指,又用手在蛇头上敲了敲,那么随意,仿佛就是个寻常的物什。
“陆老,来啦。”林妻打开门,脸上虽挂着笑,却有些尴尬。
陆龟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鱼缸,轻车熟路地推了推,走进了地下室。
走了两步后,他回过头:“老骨头了,怕是禁不住了,到时候就说我脑梗死了吧。”陆龟殷摆了摆手,也没回头,朝里走去。
赵骨看了看时间,十年零八天13小时了呢,这日子,竟熬了这么久了。
“我来了。”陆龟殷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林严没有回头,而是慢条斯理地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红酒,缓缓倒着,余光瞟了眼陆龟殷,目光落到了他的扳指上。
“呦,最近你怎么天天戴着这个价值连城的蛇扳指。”仿佛与老友拉家常般,林严伸手推了推眼镜,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陆龟殷的面前:“还是陆老您有钱呐,你这一个小东西抵得上我整个药厂了。”
“林严,我们有寒暄的必要吗?”陆龟殷的手将酒杯转了转。
“有,我说有,就有。”林严转过头,他的语气冷,眼神更冷。
陆龟殷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所以……还是陆老您有钱呐,你这一个小东西抵得上我整个药厂了。”林严挑了挑眉,走到陆龟殷的面前,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瞪着陆龟殷。
陆龟殷的脸沉了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后挤出笑容:“哎……哪有什么钱,不过是祖上传下来这么个玩意儿,比不得林总您这药厂,生生不息。”
哼。
林严满意地哼了声,“坐。”
陆龟殷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林严指向了沙发的位置:“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