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头不知道这些潜规则。
看了几本古玩书,一进古玩街就想捡漏,抬手买元青花,闭口谈宣德炉,那都是冤大头。真正懂这些的老头,就在“转子门”门口蹲一天,挑里面的碎片。
破铜烂铁什么都有。
东西是真东西,就是太破了。
把这些碎片买下来,自己拿回家拼,绝对是真的古董,拿来当个摆件或自己弄着玩,比买秦始皇的夜壶有价值。
说完里面的门道,我让黄师爷进去挑灯笼。
奉了香案,点了红烛。
给祖师爷上了香,一个脑袋秃了半截,肥滚滚的老板走出来。一见我,便左手搭右手,拇指往掌心缩,脚尖戳在地上。
“未知老兄下长江,兄弟奔走日月忙,不曾远迎别见怪,奉上半根龙头香。”
我忙道不敢。
对方跟我客气几句,将我和黄师爷迎到店内。
谢小雨对这些没兴趣,便蹲在门口挑碎片。看谢小雨跟我一道来的,老板没在意,只说交朋友,挑的瓷片子白送。
老板姓和,和气生财的和。
我跟他对了暗语,拼了手,开了口,知道是自己人,就没什么好憋着,开诚布公。
各地方的黑话不一样,四川方言张口“妈的日的”,所以我们用白话交流,翘着二郎腿喝茶,互相递烟。
“和老板,你这有没有照子?”
“有啊,请两位上眼。”
和老板拿出五个锦盒,介绍道:“别看店子小,祖传的。别看衣服破,合身的。别看兄弟丑,一辈的。来,小老板替我掌掌眼?”
我也不客气。
一一将五个盒子列出来。
三个真的,两个仿的。古玩这行不能说假,用“仿”或者“新”这类字眼,没那么得罪人。
“辰州镜,交州镜,南镜,您这镜子真不错,种类多,卖大姑娘当嫁妆都够。尤其这枚‘宋海马葡萄白铜镜’,铸造精巧,可惜这边补过,锈也是后来做上去的。不失为一件精品。怎么着,也是诰命夫人用过的,普通财主家可用不起。”
“嘿。”和老板心服口服,“佩服,真佩服。小兄弟,你年纪不大,这眼力劲没得说。”
一番显示,和老板不敢小觑我。
一拿就知真假,哪哪补过,不是一线的地下工作者,也是堂口的某某龙头。
我要的镜子,必须是古镜。
且要镶在棺盖背面,照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