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由得你吧,只是你回到云南之后,也切记好生安养,可不要因为阮常生的事,伤了你自己的身子啊?”道光说到这里,却也不禁感叹道:“或许你有所不知,这两年朕的心情,和你却也没什么分别,前年春天,奕纬走了,朕年轻时候生的三个儿子,竟然一个都不在了。如今两个小儿子才三岁,太小了啊……也不瞒你说,皇后这两个月身子一直不好,太医怎么用药都无济于事,朕前日也听他们说,皇后……或许要不行了。可朕又能怎么办呢?朕毕竟是皇上,这朝廷公务,哪一件不需要朕来批谕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初任协办,在内阁资历还不够,所以这次大学士的位置朕给了潘世恩,但如今汉臣之中,大学士之下,无论德望实绩,都是非你莫属了。所以若是内阁再有出缺,朕……朕就让你补任大学士,你……你可要好好活着,朕还等着你入朝辅佐朕呢。”原来就在道光十一年,道光长子奕纬因病去世,而道光次子、三子俱皆夭折,一时竟没了皇嗣,好在同一年皇四子奕詝出生,道光才避免了帝王无后的困境。而道光十三年,皇后也突然染病,日渐沉重,此后半月便即过世,谥曰孝慎皇后。至少在家事之上,道光所遭遇的痛苦竟不亚于阮元。
“这……臣谢过皇上。”话虽如此,阮元却也清楚,道光说自己作为协办大学士“资历不足”,这句话本来不假,可潘世恩之前也只是吏部尚书,并非宰辅之人,以内阁宰臣而言,潘世恩又有何“资历”?归根究底,还是在道光心目之中,自己的重要性已经全然不如当年了。但即便如此,阮元半年之内,连续经历两次大丧,也已是精疲力竭,昔日的进取之心却也渐渐淡了。想到这里,阮元也向道光主动言道:“只是臣如今老迈,自也清楚,臣精力早已不如壮年之时,更兼耳聋眼花,动辄忘事,抚境安边,已是力有不逮。臣如今已是协办大学士,算是在内阁中有一席之地,所以臣也想着请皇上准许臣入朝,若是只在内阁办事,臣或许还能够尽力为之,但操持两省军政要事,臣……已经无能为力了,臣不想因为臣一人老迈,竟耽误了朝廷抚境安民的大事啊?”
“阮元啊,你能为朝廷着想,主动跟朕说起入朝之事,可见你确是忠直之人啊。”道光听到阮元主动请辞总督之职,也向阮元叹道:“不过,朕知道你从来严于律己,你说你老了,那朕想来,你再做一两年总督,还是能够把边事应对下来的。正好如今云南那边,朕看着还有两件事,需要尽快去做,这两件事由你去办,才最为稳妥啊。第一自然就是车里继承一事,那刀绳武的残部,若是愿意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