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啊阮元,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衍圣公府的千金是你的,那天下独一份的美馔佳肴是你的,杭州的武官个个对你毕恭毕敬,杭州的读书人,个个视你如若神明,而我……我就只能在乡试之事上,给你做候补啊?现在……现在就连周兆基,都骑到了我头上,这……”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也有了另一番念头,若当年乾隆没有更改名次,那该多好?那样自己便会平步青云,便会与孔家联姻,夫妻美满,便会著书立说,桃李满天下,也会巡抚一方,到时候自己不仅养廉充足,再不为衣食起居之事担忧,也自然可以成为一方青天,杭州百姓百年之后,仍会对自己这个“刘中丞”赞誉有加,若自己的一生是阮元这般顺遂,那自己这辈子也不枉了……
“为什么,难道,就只是高宗皇帝那一念吗……”刘凤诰和阮元在翰林之时也算要好,万寿寺之会,二人也曾一并而行。可那之后不久,阮元便即离开了京城,除了嘉庆四年,十六年里二人倒有十五年未见一面,阮元在京城之外做了什么,其实他所知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时的刘凤诰,看着楼上“阮元”的影子,心中生出的,只有无尽的自卑、失落、不甘,乃至……愤恨……
“我……本来就不该是这个样子!”
“拿酒来!清河坊王家酒馆的美酒,给我拿两瓶来!”突然之间,刘凤诰对身旁的侍仆喝道。
“大人,这……您不是还要监考吗?今日这样,您能喝酒吗?”侍仆从未见过刘凤诰如此失态,也被他吓了一惊。
“少废话,让你去买你就去买,今天这酒,我就是要喝!”刘凤诰对侍仆怒道。
侍仆不敢再行违逆刘凤诰心意,便即去买酒了。看着考场之内,一切平静,刘凤诰自己的临时居室就在明远楼下西北一侧,这时他看着楼上的周兆基,也是说不出的厌恶,便索性不再上楼,径自回自己居室去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时的考场门前,考生已经依次入场,杭州知府任泽和也已经到了考场之外,亲自监督卫兵盘查考生,以免考生夹带作弊。
“你等都看仔细点,若是真有考生夹带作弊,考试之后,拿你们是问!”任泽和也在积极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老爷,徐家的人到了,还是想问问老爷,先前那件事……”可是就在他要求兵士检查考生之际,任家一名仆人却从一侧小路上轻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