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所谓的公事为先,就是在逃避!”孔璐华道:“你想着公事办完了,对得起朝廷和皇上了,区区一个杨吉,也算不了什么是吗?可若是阮家真的乱了,真的到了视兄弟如仇寇,待姐妹如死敌的那一日,夫子你还怎么去忙你的公事?咱家人都是读书人,外人要是明着坑害咱们家,是绝不可能的。但正是如此,有些见不得我们好的人,才会巴不得我们自己先乱起来!似我们阮家这样的人家,也只有家中自乱,才能让那些外人有可乘之机。夫子,现在我看月庄,觉得她变了,杨吉看你,也觉得你变了,若是长此以往下来……夫子,你可以不要杨吉这个朋友,但我……我想要月庄这个妹妹呀……”说到这里,想着家中已有变故丛生之象,自己的双目,也不禁湿润了。
“夫人这话……这话听着好耳熟啊。是夫人那无名抄本中的言语吧?那著书之人,确也是有见地啊。”孔璐华万万没有想到,阮元对她的回答,居然是这样一句话。原来孔府的《红楼梦》本来只是抄本,当时孔家人也只求一览书中诗文,却没有抄下书名,孔璐华等人也是后来与弘旿家眷熟悉了,才得知《红楼梦》这个名字。但其中始末,阮元却不得而知,只好将《红楼梦》称作无名抄本。
“夫子,这……”孔璐华一时也是又惊又喜。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也不是照搬书里的话,我和杨吉,你和月庄,这些你说的都有道理,夫人也真是聪明啊。”阮元笑道:“怎么,夫人还想瞒着我吗?那日月庄对我说了林黛玉这个陌生的名字,或许夫人忘了,我可还记得呢,当时我就纳闷,福建林家就算是女子取名,也有辈分可循,如何却有何这般生涩的名字?所以我就给那边去了信,问了林家近况,果然这林黛玉之名是杜撰的。后来我见夫人诗稿下面压着几本没有名字的书,居然从里面又看到了这个名字。不过话说回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般咏花之语,用情至深,确是难得,可若是一花一鸟俱要如此哀怜,却失了恩师‘学寿’之意了。这书夫人喜欢,便即看着吧。”
“夫子,你……你不要转移话题。”孔璐华听阮元对《红楼梦》之事并不在意,心中自也宽慰,但孰轻孰重,这时她分得也更清楚。
“夫人,其实杨吉的事,夫人说得对,是我大意了。”阮元道:“不过有一点,夫人说得不全,你说你舍不得月庄,难道我就舍得杨吉了?那几日我也自知言语重了些,想着若是能再冷静一点,把林四的事解释清楚,或许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