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竟然如此害怕自己,也不觉笑了出来。
“我……我是乾隆五十三年出生的,今年……”
“这样说,妹妹才十五岁呀?”孔璐华道:“你年纪还小,若是我真的让你和夫子去做什么,只怕对你也不好。要不然,你就先和你书之姐姐、月庄姐姐一起做朋友吧,其他事,等你长大一些再说也不迟嘛?我看夫子信上说,你家也是读书人家,却不知你念书念得怎么样了?”她本来见了阮元书信,对唐庆云这种读书人家之女并无多少恶意,只是想着阮元同情心未免过于泛滥,才不免有所调侃。生下阮安之后,自己更是多了几分慈爱之心,这日又见唐庆云本身生得乖巧,性子和顺,即便心中原本尚有一两分戒心,此时自然也全都消散殆尽了。
“嗯……我《四书》都念过的,不过还是比不上夫人万一,夫人的诗做得真好,我……我是做不出来的。”唐庆云道。
“你还会作诗呀?”孔璐华顿时来了兴趣。
“嗯……绣户帘轻卷,香销烛映红,夫人,我方才见了这玻璃窗子,可决计想不出这般语句。夫人不仅是个善良人,也是知美爱美之人呢。”看唐庆云模样,这样的话自是真情流露。
“这个啊,不过是一时闲笔罢了。哈哈,你却不知道,夫子看了我写的诗,还总说我作诗随性呢。”孔璐华笑道:“不过妹妹,你说你也会作诗,你可也有诗给我听听啊?或许我们以后相互教学,都可以有所进益呢?”
“嗯……我去年下棋的时候,倒是写过一首,让夫人见笑了,是……碧沼风和晓露残,煮茶闲奕傍阑干。计谋暗识秤中定,胜负宜从局外观。花影满身犹觅子,日光过午每忘餐。爱他相对浑痴绝,黑白终归一笑看。”唐庆云念道。
“哈哈,听你唱歌好听,却不知做起诗来,竟也是个不规矩的人呢。这‘计谋暗识’、‘终归一笑’之语,和你身形样貌,却完全不像呢!”孔璐华想着她作诗用语异常成熟,却又暗合道理,心中不觉对她又亲近了几分。
“夫人,我只是读书多见了些字句,却不清楚什么规矩的……”唐庆云嗫嚅道。
“没关系呀,其实我做起诗来,对那什么规矩也不在意的。妹妹,既然你也能作诗,那以后等我身子恢复了,咱们可要好好办个诗社较量一番。到时候我们不讲什么规矩,只把自己最中意的诗句拿出来就是了。哼哼,有些人总是笑我们写诗不规矩,我们却也要笑他们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