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多谢中丞大老爷主持公道!”几个保丁看着阮元怒斥张贵,先将他们逐出府衙,自是无比激动,一并跪倒了下来,向阮元磕头以谢。
“都起来吧,你等不必行此大礼。方才教训他们,只是因他们出言不逊,其中事实如何,我还需继续详查。若是你等也有欺瞒之语,本官一样不会留情,知道吗?”阮元对几个保丁说道。其实方才他怒斥张贵,也并非仅仅出于义愤,阮元自然清楚,沿海保甲之中,多有四代之前原为贱籍之人,这些人本来就在海滨备受欺压,一旦管理不善,便极易倒戈投奔海盗,是以这时以张贵家人出言不逊为由维护保丁,也是为了保丁们能把这件事传开,让九姓渔户、疍户、堕户出身的保丁可以增强对自己,对保甲防务的信心。
那叶机却看似波澜不惊,只如之前一般向阮元作揖道:“中丞大人能够维护在下这些保丁,在下看来,便已是大恩大德了。其实这张家人今日如此嚣张,也不完全是他们家风不正,这台州沿海,几十年来为官之人,又有几个看得起他们九姓渔户呢?只怕换了位大人过来,还以为他们所言都是寻常之语,从而不管不顾呢。”
“既然本官来了,这良贱之别,若是再有人提起,本官就是要管。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叶生员,我听说九姓渔户大多是金衢严江上渔民,却怎得到了这海滨来呢?”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年金衢严的山中水上,人口也渐渐多了,想在江里捕鱼为生,已经越来越难了,所以这些渔户在二十年前,相继迁到了这边海滨,想着海上捕鱼,总是容易一些。可这二十年来,他们在这海边也受了不少苦,本地人觉得他们是来抢生计的,看不起他们,平日一言不合,就如大人今日所见,动辄以贱民之语相向。大人能对他们一视同仁,也实在是让小人开了眼界了。”叶机从容答道,阮元看叶机神色,仍是诚恳,却不似有意逢迎自己。
“好吧,你等相比于那张家总保,总是孤弱之辈,我自会为你们安排房舍,你等就在这里暂住几日。最多五日之后,这件事就能解决,若是你等确有被总保欺压之事,我定当为你们主持公道,但若你等所言不实,本官也定当秉公执法,绝不相饶!”阮元依然保持着冷静,不因对方的九姓渔户身份而过分偏袒。
“如此也多谢中丞大人了。”叶机再次拜道。
果然,五日之后,巡抚行辕便对叶机与张贵相争之事做出裁断,张贵身为总保,不仅不思训练保丁,反而强使保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