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你额娘现下身体如何?朕听丰绅济伦说起,你额娘已有一段时间起不来床了,可有此事?”丰绅济伦是福康安兄长福隆安之子,乾隆的外孙,故而得以与乾隆亲近。
福康安没想到乾隆忽然问出这个问题,也一时支吾道:“回皇上,臣……奴才额娘年纪大了,这几日确有不适,但请皇上放心,奴才家中医药,现已齐备,想来额娘病情是不打紧的。”之前举荐乃是公事,故而福康安称“臣”,可这次说到家事,就只能依文臣例,称“奴才”了。
乾隆温言道:“既是如此,这些时日你先把朝中之事放一放,回家陪陪你额娘吧……当日傅恒健在之时,朕就听他说过,你额娘为人端正持重,有她操持家事,朕也好留着傅恒当差。你阿玛南征之际染了病,原是朕的不是。想来朕是对不起你们家的,此间章程商议已毕,便先在京城住下吧。”
眼看乾隆语气和缓,又是至亲之事,福康安自也不能再有异议。当然,这样一来,举荐阮元的事就要被耽搁了。而半月之后,福康安的母亲因年迈病重,撒手人寰,福康安也依了满俗,守丧百日,暂不能参议朝政。
乾隆眼看福康安家事处理完毕,又道:“孙士毅可另有要事?”
孙士毅道:“回皇上,廓尔喀战事,议功行赏、边军调度,均已办妥,只是臣另有一件小事,暂不能解,还望皇上示下。”
乾隆笑道:“这大事都定了,怎么小事反而犹豫不决了?”
孙士毅道:“回皇上,我等在西南主持战事之时,多有擒获廓尔喀降人,臣觉得这些降人原本并非骁勇善战之人,可是我军大胜之际,却也多有挫折,似是这些降人火器犀利之故。而其中另有一人,高鼻深目,碧眼黄发,绝非廓尔喀之人,其言语也与寻常廓尔喀人大异。臣抚军之时,曾详加问过,方得知此人果然不是当地土人,而是来自一个叫‘披楞’的国家。”
“披楞?”这个词语乾隆似乎也不知是何意。
“回皇上,臣愚钝,不知廓尔喀之外是何疆域。臣多闻佛家之事,只知道廓尔喀之南,似是古天竺国之地,可天竺国人样貌,与这披楞人完全不同,实不知此人从何而来。而且臣听几个廓尔喀降人说,正是这个披楞人带来一些火器,教他们使用,他们才敢和我大军相抗。”
“想是你不知域外之情,将其他国名错译成披楞之故。”乾隆道:“听你说高鼻深目,碧眼金发,这是西洋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