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万事万物真是充满神奇。
因缘际会,兜兜转转,就是一个圈。
*
喻晋文没有在楼下耽搁太久,终究是放心不下南颂,端了一盘虾仁鸡蛋的肠粉上了楼。
敲了两下门,也没有人应,他试探性地推开门,见南颂正坐在桌前闷头干活。
果然是在雕东西。
聚精会神的。
他不敢贸然打扰,尽量放轻动作,悄然无声地走进去,凑近一瞧,南颂手里正握着块巴掌大的红荔枝冻石。
另一只手上,握着刻刀,自顾雕着,仿佛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眼睛里只有手上的物件。
喻晋文虽然不属于玉雕行,但是他混古玩行的,又亲手推行了“莫失莫忘”的古物修复项目,于玉上也是半个行家,一眼就认出南颂手里捏着的红荔枝冻石是天然极品好料,拿到市场上不用雕就是能拍出天价的东西,然而在南颂手里,好似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下刀子也没有一丝犹疑不舍,甚至都没有精雕细琢,纯属发泄似的。
每一刀都走的极为干脆利索,然而线条流畅,丝毫不显凌乱,人物也是活灵活现。
喻晋文将脑袋探上前,站在她身后瞧着。
东西只雕了一半,但也能瞧出来她雕的是一幅画,玫瑰丛里蹲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刻的是一小男孩。
女孩没有脸,可是蹲在那里的架势和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她。
至于男孩……
喻晋文默默看了半响,瞧着南颂走刀,同样是没有脸,可一半的身子刻出来,他就认出男孩是谁了。
蒋凡。
喻晋文沉默片刻,视线定在南颂的侧脸。
她脸色紧绷,神情依旧是专注的,只是身体周遭散发出来的戾气不用说也能叫人感受得到。
喻晋文瞧着,却只觉得心疼。
她看着难以接近,不会轻易往心里放人,可是蒋凡跟她相识的时间太长,甚至比顾衡跟她的时间更久,事情搞成这样,她心里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呢,他想告诉她这事不是她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旁人说了不算。
“嘶……”
一声轻嘶,喻晋文抬眼看去,便见南颂的手指上喇了一道很深的血口子,血当即冒了出来,滴在冻石上。
“伤到了?别动。”
喻晋文急忙去拿医药箱,着急忙慌地给她处理伤口,两道剑眉皱的能夹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