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俊臣的抱怨,并没有插嘴,只是也跟着柳眉微蹙,思考着应对之策。
而赵俊臣则继续抱怨道:“人们都说,官场之上,最是上行下效,怎么到了我这里却是行不通了?我自从潞安府回来,又何曾再动过户部银子?这般转变,他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别说是跟着效仿了,如今随着我成了户部尚书,又改了户部的记账手段,这些人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这不是逼我对他们动手吗!?”
方茹问道:“老爷您这是想要整顿户部了?”
赵俊臣说道:“有这个想法,户部如今确实有些成了累赘,虽说最是忠心,但用起来总是不顺手。然而我又不知该如何整顿,户部已经烂到根子上了,若是想要整顿,非要大范围清洗才可,但这般大范围清洗了,我又要从哪去找人代替他们?就算是找到人替换他们,我对户部的忠心反而会不放心了。”
说着,赵俊臣苦笑摇头,又说道:“说跟到底,户部上下之所以对我忠心,是因为他们在我的庇护下,能够放心大胆的贪墨银子,若是我不让他们再贪墨银子了,这忠心也就不再了。更何况,这贪婪之心最是成瘾,又哪是那么容易可以转变的。”
方茹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老爷,你刚才提到了上行下效之言,而老爷你这些日子以来,虽说也确实不再拿户部里的银子了,但实际情况,怕是与老爷你所想的有些不同。”
听方茹这么说,赵俊臣不由一愣,睁开双眼问道:“怎么回事?”
方茹叹息一声,说道:“老爷您这些日子以来,眼中只盯着朝中大事,却是忽略了府中收入,我虽是与老爷说过,但老爷你也从不在意……老爷你可知道,在年关时候,咱们府里收到了户部上下官员多少孝敬银子?”
“多少?”
“足足有二十一万两之多,比往年多了一倍有余。”方茹解释道:“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若是咱们拒绝了他们的孝敬银子,他们这些人怕是会心中不安,以为老爷您要抛弃他们,所以也就收下了,但如今想来,咱们这么做,竟是让他们心生误会了。”
赵俊臣沉吟片刻后,问道:“你是说,我虽然不再直接贪墨户部里的银子了,但在户部上下看来,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只是不再直接伸手,而是改从他们贪墨的银子里分成了?”
“大概就是这样。”方茹点头道:“毕竟老爷你以前的作风……让他们印象太过深刻,若是不与他们明说,他们又怎会想到老爷你竟是想要改善名声,不再贪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