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个皇帝,也不好当啊。”皇帝摇了摇头:“阿颂那边也不知处理得怎么样了。”
“阿颂是个忠心的,只是行事太过锋芒,谁知那黑怒湖的官员有多厉害,连节度使和御使都敢杀。阿颂去了保不齐也有危险。”
“他一身本事,又暴戾得很,不被他杀就求神佛了,谁敢杀他啊。”皇帝笑道。
“这倒也是,就他那副模样,神鬼皆惧,还莫说,他刚从战场回来那会儿,臣妾初见时,真吓了一跳,您说顾默言那小丫头,柔柔弱弱的,怎么就不怕他呢?”萧贵妃道。
“旁人都惧朕,你怎么不惧?”皇帝笑道。
“皇上温文尔雅一美男子,臣妾爱还来不及呢,为何要惧?”贵妃娇笑。
皇帝很受用。
“不过,朕还是对阿颂有愧啊,忠义侯世子之位,本该是他的,当年唐氏向朕奏请过继侄子时,朕竟然……允了,唉……”
“事情都过去了,阿颂回来,您不也给了他高官厚禄吗?臣妾瞧他也不怎么在乎那世子之位。”
头七过后,荣妃被宣入宫,萧清远的案子已然判了,皇帝给了萧贵妃面子,绞刑,萧太傅去官免职回到家乡,萧老夫人也免于刑罚,同萧太傅一道回老家了,萧家其他男子全都斩刑,女子入教坊司,五岁以下孩童得已幸免,但无父无母,由萧太傅一同带回老家。
行刑那天,萧贵妃把自己关在诩坤宫不见任何人,哪怕皇帝去了,也不肯见,接下来三天都不吃不喝,竟至晕厥。
皇帝急召默言进宫。
只是月余不见,贵妃简直脱了形,以前丰腴慵懒艳光四射的美妇人,瘦了一大圈,美貌依旧,却是一种病态的弱不经风的脆弱美。
其实没大病,就是忧思过重加上伤心太过而至,又不肯吃东西,营养跟不上。
“娘娘——”默言叹了口气:“您不是最通透的么?怎么还是没想开?”
“不经他人苦,如何知他人痛。”萧贵妃道。
不错,事情没在自己头上,很难舍身处地的感受。
默言道:“娘娘言之有理,不过,人啊,就这一辈子,亲人也好,爱人也罢,都会离开的,走到最后,终归是自己一个人去那孤零零之处,不会有人作伴,所以呢,最重要的是自己,除了身体,别的都不是自己的。”
萧贵妃苦笑:“你莫劝,你说的本宫都明白,只是,想得再明白,痛来之时,还是受不了,人的思想岂是道理能开解的,又没装机关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