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楼士德又来拜访,唐治和楼士德坐而论道,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整个过程中,只有小春含笑侍茶,时不时递上茶点瓜果,其他人等一概不在现场。
被抢了侍候人活计的旦增喜绕倒也不恼,只是捧着厚厚的一部书,在那埋头苦读。
三日之后,唐治离开西京,再度踏上陇右之路。
车马行于途,坐在车中的梵音和如露距唐治的前车远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们从慈航庵回来以后,唐治便发现她们剃度了。
毕竟,一头秀发笼在尼帽中,和顶着一个光头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梵音和如露发现唐治目光灼灼的,一副总想摘掉她们的尼帽,欣赏一下她们的光头的模样,心里便又羞又恼。
奈何,人家什么都没说,你总不能说我看你眼神儿不对吧?
如今隔的远了,两小尼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前车中,唐治卧在宽敞的座车中,一边闭目养着神,一边思索着此回陇右,将要采取的一些行动。
很多事,都要反复推敲,尤其是要考虑到意外情况、受阻情况下的应对策略,反复思量也不为过。
竹小春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儿似的,偎依在他怀里。
手往外一探,便是一张小几,几案上有切好的瓜果,用牙签插了,时不时递一片到唐治嘴里,唐治也不睁眼,嘴唇触到甜香的瓜果,就手儿就吃了。
旦增喜绕盘膝坐在毯上,认真地捧阅着一部厚厚的政书。
“小春姐姐,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呀?”
旦增喜绕跪坐起来,把书捧到小春身边。
小春看了眼她所指的字,道:“这个字念遗,遗忘了,疏忽了的意思。地有遗利,民有余力,生谷之土未尽垦,山泽之利未尽出也,游食之民未尽归农也。
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
小春给她把这一段通念了一遍,又解释一番,大抵就是反复强调,老百姓务农才是国家最好的出路,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饶安定。如果让子民四处流动,就会民贫国穷,也让首领难以牢固掌握权力。
旦增喜绕听了,先将不认得的遗字标上注解,然后便坐回去,将这一段认真看了几遍,反复思索其中道理。
小春偎在唐治怀中,笑道:“喜儿最近忽然喜欢读书了呢,真是难得。”
唐治道:“喜欢读书是好事,也得分时候。车行颠簸,不要看了,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