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默默地听着,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他知道传义得到的安慰已经很多了,但却没有一个放声哭泣的机会。
所以他没有打扰,任那哭声从撕心裂肺变成低低的啜泣,任眼泪把他的衣衫浸湿。
他心如刀绞,但依旧一言不发。
最后,他拍拍小传义的背,声音喑哑:“七叔再教你一件事,男子汉哭泣并不可耻,但是哭泣过后,记得把眼泪擦干净。”
“什么事让你痛,你就去直面它,把它打倒,你将会无所畏惧,那件事就再也伤不了你的心。”
或许这就是白瑜与一众女眷的区别,小传义哭大伙儿都心疼,但女人们会给小传义擦泪,而白瑜却教小传义自己把眼泪擦干。
小传义吸吸鼻子:“七叔,你把它打倒了么?”
白瑜摇摇头:“还没有,但我知道自己会努力。”
小传义自己把脸上的泪水擦净,他站起来,双目通红,但仿佛已经平复了。
他挺直腰板:“七叔,陪传义骑马,我们慢慢骑,从山这边骑到山那边,从白天骑到晚上,直到骑累了为止。”
白瑜起身,下过雨后的草地带着些许湿气,泥土也黏在衣裳上,他不以为意地抖了抖,打了个响哨把马唤过来。
叔侄俩骑着马在小山丘上缓缓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经此一事,传义有没有男子气概不好说,但他整个神色轻松不少,这是显而易见的。ωωw.
……
傍晚,叔侄俩乘兴而归。
俞皎早早就候在门口,见两人一同打马归来,惊讶得合不拢嘴:“传义已经能骑着跑了么?”
小传义利落地翻身而下,笑吟吟地回答俞皎的话:“七叔教得好,他让传义……”
白瑜连忙抢在他前面开口:“传义学得快,只需点拨几句,便能进步神速。”
俞皎把小传义抱下来,问:“可是七叔威胁你什么了?告诉七婶,七婶帮你做主。”
小传义看向七叔,见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好像在紧张,便为他隐瞒了适才的事:“没有,和七叔在一起,传义喜欢。”
俞皎闻言,便不再追究,她把小传义放下来:“走,你四婶婶和六婶婶把饭做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白瑜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如劫后余生。
传义要是把适才的事情说出来,他得掉层皮,下跪认错的角度和力度他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