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夫人顿时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站住，给我站住！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我孙子耍脾气！”

姜洛初没听她的，脚下生风直钻进最近的客房，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夜老夫人的谩骂穿透门板飘了进来，她没管，捂着嘴滑坐在地，任由眼泪不要钱地淌。

难怪……

难怪夜墨寒听到她和莫予白订婚的消息无动于衷，难怪夜墨寒这么长时间以来一句喜欢都不肯说，难怪他一直在逃避，原来，他的生活已经有了全新的规划，一个跟她完全无关的规划。

她又一次发现，他们没有那么了解对方。

夜墨寒身上背负的压力其实比她以为的要多很多。

夜老夫人说得没错，家里有个豺狼虎视眈眈，门外有个虎豹步步逼近，这些都是他需要自己去面对和解决的危险。

而姜洛初，帮不了他，从前帮不了，现在也帮不了，甚至还会拉他的后腿。

可谭希雅呢，她可以。

她是李家受宠的女儿，甭管亲的还是继的，至少现在看来，她是李家捧在手心里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小公主，她能带给夜墨寒的，是姜洛初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的强力辅助。

她哭，不是因为心爱的人要同别人结婚了，她在哭自己的不自量力，哭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本就不应该有结局。

她哭自己蠢，哭自己异想天开，竟然以为哪怕夜墨寒嘴再硬，再不愿向她迈进一步，这段感情也只是他们两个互相纠葛，旁人掺和不着。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相爱的两个人并不能画出一个圆把他们自己圈在里面，他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线连接到除他们之外的人，无论那是利用，是帮助，是审时度势的商业联姻，总归是会存在的，无可避免。

在此之前，她从没把谭希雅放在眼里，因为她深信夜墨寒对她不会有二心，事实上夜墨寒确实没有，可夜墨寒却阻止不了各方压力将他往谭希雅的方向推。

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没想通的问题，谭希雅和白佑，夜墨寒和谭希雅，不过都归结于一个“益”字。

在利益面前，好像感情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老夫人的高嗓门竟然消失了，姜洛初倒是得了些清净，想必是成功把夜墨寒拉去给谭希雅赔礼道歉了才愿意离开的吧。ωωw.

也好，他去是对的，他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