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屋去,一道挤在小厅里,倒显得拥挤起来。
徐老太太命人将屏风撤去,又将帘笼取下,一时宽敞了些,屋里也明亮不少。
徐宁和温明若如今也走不掉了,只得留下,一左一右地站在老太太身旁。
几人寒暄过后,便说起了正事来。
宁国公道:“今上虽赐了婚,可这日子还得咱们两家来订。”
他顿了顿又道:“我与他母亲原想着就定在秋天,后来仔细想了想,之前与沈家三姑娘定的也是秋天,不大好,阿衍也说不尊重。我们便商量着将日子定得近些,七八月太热,流程又繁琐,恐三姑娘受不住,便想定在六月中旬。”
徐老太太听了,眉心一蹙,压着不悦笑道:“如今已是四月底,将近五月里,六月中旬只怕仓促了些。”
这时,沈氏听得裴夫人薛氏在耳边轻轻哼了一声。
她心里一惊,正要侧目看去,就听裴衍道:“不仓促。”
硬邦邦的三个字,说得又沉又哑,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不高兴,可若是观察细致的人就会发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知几时握紧了。
神情也绷得很紧,比往常坐得还要端正,背脊笔直,仿佛绷得要断了似的。
温明若眼神闪了闪,用手帕抵住唇,侧目偷偷看了徐宁一眼,使了眼色过去。
徐宁便也在暗中看了一眼,随后默默低下了头去。
这时,宁国公生怕旁人误会了,连忙接话补充扩展道:“老太太别介意,他自小就这脸,常被人说少年老成,其实心里并无恶意……之所以这个时辰才来拜访,是因早上他跑了一趟法华寺和桃源观,特地请里头的住持和道长相看了日子的。”
裴衍瞬间被卖了个干净,顿时木了脸,不要面子了。
徐宁闻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毕竟这事儿,是她先扯裴衍下水的,便以为裴衍是同她一样的,并不在乎这门亲事,只是各自凑合凑合,借一借对方的身份。ωωw.
毕竟沈三姑娘比她有身份多了,可她却听说李鹜赐婚后,别说裴衍亲自登沈家的门了,连聘礼都是薛氏请媒人送去的。
如今沈三姑娘变成了徐三姑娘,姓不同,身份更是差了不知多少,孤寡了这么多年的裴尚书忽然重视起来,不仅请了爹妈来,连成亲的日子都是去请高僧和道长算过的。
徐宁思绪飘远了,心道:“难不成裴尚书看似清心寡欲,其实是恨娶的?”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