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如沐春风似的,心都要化了。
徐宁可不敢化。
那头贺连昱说着话,又进了殿来,手里仍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三妹妹,我听你的,这就回去。但你要先出来,拿了我手里的东西,不然我便不走了。”
徐宁有些为难,并不想直面这惨淡的人生:“我不要你的东西。三哥哥,你走吧。”
贺连昱看着她,并不接话,眼神温和,像在包容家中犯了错的小妹妹。
徐宁等了片刻,见他不仅没走,又没有要放下东西的意思,就知是躲不过去了。
她想了想,担心耽搁太久,等会儿来了人,只怕没什么都要说出什么来。倒不如趁着这会子没人,将话说清楚了。
何况她连张家内宅都收拾得了,还能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贺连昱?
徐宁将心一横,从柱子后边离开,几步将自己怼到了贺连昱跟前:“我……”
贺连昱不等她将话说完,便将手里的方盒子横在了两人跟前。
徐宁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他温声道:“上次在妹妹跟前失了礼,我一直想与妹妹赔礼的。”
他忽然变了态度,同之前在徐家判若两人的模样,反而让徐宁手足无措了。
她忙将手一顿摇,谨慎道:“没有没有,不关三哥哥的事,全是我不识抬举……”
“三妹妹!”贺连昱将声一沉,打断了她后边的话,“我之前说过的,我虽姓过徐,但并非徐家人,三妹妹在我跟前不用这样谨慎,贬低自己。”ωωw.
徐宁闻言,深深看他一眼,不说话。
渝州徐家内宅间的斗争虽不如京城徐家这样尖锐,又因徐老太太在的关系,那边的徐家对徐宁也算客气。
但再客气,她也不是那边的人,是客。既是客,就不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所以,在那边时,无论做什么,徐宁总将自己放在人后,不露一点好来,比在京城还要小心谨慎。
以至于渝州徐家所有人都以为她笨笨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只有贺连昱知道,连笨都是她装出来的。
许是从徐宁身上品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气息来,贺连昱对她与别的姐姐妹妹总是不同。
不是怜惜弱者,是想为她竖起高墙,让她在墙内可以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忌惮旁人。
可惜,他来迟了一步。
他的三妹妹,成为了旁人墙内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