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圣上效仿永乐大帝之意志甚坚,不像是个不能容人的人主,但是圣上身边却是不乏奸佞小人,尤其是高起潜、卢九德以及王承恩等阉竖,素来视我们东林党人如寇仇,定会在圣上面前进馋言中伤恩师。”
李景濂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很委婉的告诉高弘图,圣上肯定是对你有了意见,毕竟你在徐州大战正酣之时,对内务府下了手,还把负责给徐州前线提供军械的詹仰之也以通寇罪名给抓起来,以圣上之圣明,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阴微?
“中伤恩师什么?”袁彭年皱眉道,“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见高弘图丝毫没喝止袁彭年的意思,李景濂只能无奈的说道:“学生的意思是,圣上下中旨简拔路振飞为刑部尚书,并加东阁大学士、预机务,复以中旨简拔金铉为应天巡抚兼提督操江军事,此举颇不寻常。”
袁彭年哂然说道:“不就是一个刑部尚书外加一个应天巡抚么?就算路振飞这个刑部尚书加了东阁大学士又能怎样?整个朝堂上都是我们的人,只是路振飞和金铉两个人,就能把这天翻过来?简直痴心妄想。”
一句话,袁彭年真没把路振飞和金铉两人放在眼里。
这下李景濂真忍不住了,皱眉说道:“袁给事中难道就没想过,圣上会不会将刘宗周老大人召回并且重开三堂会审?”
“什么?重开三堂会审?”袁彭年闻言不由得一愣。
高弘图也是心头猛一凛,如果刘宗周被召回,加上路振飞这个刑部尚书,再加上金铉这个应天巡抚,三堂会审的三个主官就没一个倾向东林党!
这三人,路振飞和金铉是铁杆帝党,刘宗周也已跟东林党决裂。
想到这,袁彭年顿时间就沉不住气,沉声道:“恩师,此事倒不可不防。”
“恩师。”刘正宗肃然道,“圣上之所以驻跸扬州不回,就是想要假借路振飞以及金铉之手兴起大狱,等到整个南京被搅得满城风雨之时,他再回朝收拾残局,则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掌控大局,而所有骂名却皆由路振飞、金铉以及刘周宗等三人担之。”
顿了顿,又说道:“此等手腕此等心术,真不在当年世宗皇帝之下。”
“此又有何惧哉。”袁彭年再次反驳道,“路振飞、金铉想要在朝堂上与我们斗法,那便陪他们斗法,南京可不是北京,看最后谁能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