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昨日,阎应元就派出小股乡勇外出刺探。
到今日,乡勇的刺探范围就加大到了一百多里。
这会接到报告说建奴已经过了三义镇,阎应元、范中杰还有支廷谏才终于放心,这下建奴是真退了,绝对不可能再杀一个回马枪。
因为这次建奴把笨重的红夷大炮也都给拖走了。
“府尊!贤弟!”支廷谏激动得声音都走了调,“建奴真退了!”
支廷谏的激动也是能理解,时间倒回去两个月,建奴大军刚刚兵临山阳城下时,支廷谏根本就不敢想会有今日之结果。
相比之下范中杰就要相对从容一些。
“嗯,建奴真退了,我等总算是不辱使命。”
说完,范中杰抬腿往外走,结果却在平地拌了一跤。
显然,范中杰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从容。
而事实上范中杰的内心也不可能毫无波澜,因为这次顶住了多铎的六七万大军,守住了淮安府城,守住了大明朝的北部屏障,绝对是大功一件。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要左迁到南京去做官。
而且这次左迁南京,绝不可能只给他一个正四品京官。
就凭守住淮安这份沉甸甸的大功,一个正三品的堂官是跑不掉了,唯一悬念就是去哪个部当侍郎又或者去哪个府寺当正印官。
这一步跨出,就意味着真正进入大明朝的权力中枢,谁能真从容?
真正从容的,或许只有阎应元吧,阎应元脸上是真的没多少喜悦,心情更是有些莫名沉重,因为支廷谏和范中杰首先想到的是守淮安的大功劳,而阎应元此时想到的则是为了守淮安而牺牲的乡勇。
山阳县城确实守住了。
淮安府也确实守住了。
但是为了守住淮安府,超过五千个乡勇献出了生命,还有超过三千个乡勇致残,这辈子都无法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山阳县的乡勇刚征募时有三万人。
经过阎应元编练之后,只剩两万。
到现在,更是只剩下一万两千人。
一想到要面对八千多个从此之后痛失顶梁柱的家庭,一想到要面对数千个寡妇,以及一万多个嗷嗷待哺的孤儿,阎应元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