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
老头子站在窗前,一言不发。
两手不断交叉,一下一下,这不是他思考的习惯性动作,而是名医萧龙友告诉他的养生法门,据说能刺激到什么穴位。
尽管吃了相当多的补品,老头子还是觉得自己老了。
以前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公务忙起来,几顿顾不得吃,一顿就能吃几顿的饭量,长途行军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动辄气喘吁吁,从感觉胸口有块石头压着,近来还添了一个毛病,腰疼!
老头子突然有点烦躁,想到近来的事情,就更烦躁了!
辫帅愚昧!
这时候,门被推开,老头子没有回头,能不通禀就直接进来的,连大公子都不行,只有虎禅一个。
屋里相当暖和,虎禅终于能拿出折扇装装逼了。
老头子慢慢转身,虎禅一愣,阳光从老头子背后撒过来,可老头子却一股暮气,呈现一种老态,不过这状态几乎是一瞬就消失,老头子很快就又龙精虎猛,两眼放光了。
“虎禅,你来了。”老头子边说,边走到办公桌边,两手撑着桌子,慢慢坐下,然后略微仰头看着杨虎禅。
杨虎禅递过来一摞纸张,“都弄清楚了,这事儿,还有一个隐情。”
老头子边随意翻看,边问道:“哦?什么隐情?”
杨虎禅走到柜子边,拿起来水晶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点白烂地,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感觉很有范儿。
端着不知道含铅量有没有超标的玻璃杯子,虎禅抿了一口,估计老头子已经看到相关文字描述了,才简短答道:“辫帅先绑了一个人,这人叫徐振飞,他父亲估计您也认识,是徐珂。”
“现在到沪上办什么杂志的那个?”
杨虎禅点点头,“这个徐振飞在经济上有些才能,刘子祥把他派到了中兴公司——就是您做主送给他的那个,结果,让辫帅绑了,辫帅借着此事要北上占据峄县、腾县一带。”
老头子捏了捏眉心,只感觉一阵头疼,这又是一笔烂账。
苦笑一声,“这么说,善之这小子,还真是被迫还击,啊?”
杨虎禅没说话,喝了一口酒,这种事情,上边自有决断,事关定性的问题,虎禅很少开口。
老头子“啪”地把文件撂在桌子上,整个身子往后一躺,眼睛半睁半闭,“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杨虎禅觉得有点别扭,不知道他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