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年在翰林院丟了一份文章后,他便养成了离开座位前把所有文书锁在小抽屉的习惯,这些年下来倒也不觉得麻烦。
路上,向南一边在前面打灯笼,一边汇报事情。
正事说完后,萧然想起前两天晴儿说得事,问道:“我听夫人说,你的幼子读书还不错。”
向南有些不好意思,“那小子开年后在学堂里是被先生表扬了几次,不过,那小子没个定性,兴许就是一时的。”
向南老家也是宁州的,后来求娶的是府里的丫鬟,两口子这些年一个在内院伺候晴儿,一个跟着他到处跑,很是尽心尽力。
“有时间把孩子带过来我看看,要真是个好苗子,你们就好好培养,回头我给你们一家消奴籍。”
大锦朝对于奴籍科考限制的没有前朝那么严格,只要主家愿意放人,下一代都是有资格参加的。
闻言,向南顿时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当年是来自宁州下边一个县,本来家里有两亩田,虽然日子清贫,但也用不着卖儿卖女的。
可他命苦,四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后来父亲娶了后娘。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在他们家得到了很好的印证,从那开始,他和两个姐姐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们三姐弟干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可后娘带来的一双儿女却能在他家过着少爷小姐的生活。
等姐姐们长大成年后,他那狠心后娘为了钱,就把她们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拿着彩礼给她自己儿子又是盖房子,又是娶媳妇。
十岁那年,他大姐生了重病需要钱请大夫,可是婆家那边不管她的死活,大姐没办法只能来求助娘家。
他跪在他爹面前,求他看在大姐是他亲生女儿的份上伸把手,以后等自己长大了,会还上这个钱的。
可是没用,在后娘的冷嘲热讽下,他爹一个字都不说,二姐那边得到消息,忍着被打的痛悄悄送来了半吊钱,可还是不够。
刚好那会有人牙子过来村里,他听到后娘正在密谋让他爹同意把他卖了换钱买地。
后来他一狠心,重新找了个人牙子自卖自身,在后娘知道前,将卖身的钱全留给了大姐二姐她们,最后跟着人牙子出了那个村。
肯定是母亲在天上保佑他,所以他才能一来到宁州,就被买下给老爷做小厮。
然后,他又跟着老爷从宁州来到京城,看着老爷成为大锦朝最年轻的状元,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