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素袜,水波在脚背荡漾,没有一丝灼热,也无一分冷却,只能说刚刚好。
一双手拘起毛巾,搅动水波,拭过肌肤,刚刚好的温度,让一份暖意,自涌泉升上百汇,浑身都有一种通透感。
自这一盆热水,离锅、入盆、过廊道、进室内,又有交谈几句,水温却刚刚正恰,是巧合吗?
低头,凝望向左的发旋,一时无言,难道要提醒他,七窍玲珑之心,莫用于此?
张静清目光温润:“其实你该明白,白日那番话,并不影响……”
“师父,弟子常看到你雷雨天左腿有所异样,落下了毛病,可不能视之不理。”
撩开裤腿,能看到左腿的髌骨,往边上突起几厘,若不细看,压根无法分辨,却是龙虎天师也无法根治。
温热毛巾覆膝盖,张静清微笑,又似乎勾起了回忆:“雷雨天啊。”
“是师父年少时的对头吗?”
也曾从一些师叔师伯口中,闻得些蝇声蜜语,师父年轻时与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张静清莞尔,当年可是动了真格,虽然性命无碍,一些个暗伤还是落下了。
大日如来印膝盖,五雷正法入肌理。
须臾,李无眠将水倒去,背后传来人语:“痴儿,过来罢。”
床榻之侧,张静清轻抚颅顶:“龙虎山天师道,有符箓、静功、丹法、雷法诸法,不过一切都需自金光中……”M.
“师父还是坚持要传法于弟子吗?”
“你又在犹豫什么?”
李无眠粲然一笑:“弟子并非犹豫,弟子受之有愧。”
张静清细声安慰道:“你还小,问道与你来说,过早了些。”
“不然。”
“不然?”张静清呼吸略略粗重了些,那真的是李无眠的真实想法吗?
纵然他现在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但在张静清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当做懵懂稚子看待。
然而,偏又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天生道骨又如何,才七岁啊,童言无忌罢。
此刻,这根稻草也似消失,张静清目光复杂,千锤百炼的道心,竟有微不可觉的动摇。
天生道骨且如此,凡夫俗子又如何?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