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应该尽力让自己“泯然众人”才对吗?
对上两人有些疑惑的眼神,商如意却是淡淡一笑,道:“不用,就这么准备,去吧。”
见她这么说,两人也不好再劝,只能去将衣裳取了出来,挂在架子上,熨平了褶皱,备好了腰带,只等着明天穿上。
一切齐备,两个侍女便退出了房间,留她一人休息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几乎是立刻,商如意感到心口仿佛都空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是在难受,也知道自己刚刚完美的掩饰了自己的难受,可就算欺骗了所有的人,心口那种隐隐作痛,此刻又空落落的感觉,却骗不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还是要难受?
她有些生自己的气,却又更无奈,哪怕生自己的气,哪怕知道不该再为了那个人,为了他做的事而难受,可难受却好像一头她抵御不了的怪兽,总在她自以为防备的很好的时候,就这么横冲直撞进了她的世界里,将她的心撕裂,鲜血淋淋。
商如意抬起头,看着另一边的铜镜里映出的自己有些苍白,有些可怜的样子,苦笑了一声。
就算鲜血淋淋,又如何呢?她还是得自己疗伤,然后站起来,再活下去。
她必须靠自己!
想到这里,反倒从颓败的情绪里生出了一点力气来,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床榻走去,准备早些休息,毕竟,她明天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不仅她不知道,也许连老天都不知道。
可刚走到床边,却又僵在了那里。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当然只有一张床,这里是宇文晔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一个人生活起居,自然是只有一张床的。
可是,要怎么睡呢?
过去,在太原府,和在洛阳的时候,他们两还能依照约定分床而睡,之后——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又该如何?
其实对她来说,同榻而眠还是分床而睡,区别似乎都不大,毕竟两个人早已有过肌肤之亲,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夫妻了;可她心里也明白,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他们两不可能再回到那段时光,那段相亲相近,耳鬓厮磨,将心完全交付对方的时光。
他们这对夫妻,终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