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友青见郑芝龙欲行缓兵之计,便淡然的说道:“那就一言为定!”
郑芝龙一边抹汗,一边应道:“一言未定,一言未定!”
谢友青便起身道:“如此,就不打扰飞鸿了,请飞鸿尽快办妥了手上的事情,前往洛阳!”
谢友青转身欲走,郑芝龙却拉住了他:“大朝奉且慢!”
谢友青一愣:“飞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郑芝龙请谢友青坐下,然后压低声音道:“大朝奉,王府是不是也在小琉球进行拓殖!”
谢友青一惊,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飞鸿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郑芝龙笑道:“大朝奉每次来福建,都是空船而来,采买了福建的糖、丝、茶、纸、瓷、漆器后再北返的,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谢友青反问道:“难道我就不能与红毛夷、佛郎机贸易后再来的福建吗?”
郑芝龙继续保持笑容道:“我现在等于是红毛夷的通事,红毛夷跟大明谁做了生意,我基本都是知道的,其中肯定没有福海号,也没有顺和店,至于佛郎机人那边嘛,马尼拉城我也是呆过几日的,在那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福海号这个名字,莫不是大朝奉在某个荒岛或直接于海上和红毛夷、佛郎机人贸易的吧;再说了,卖了货,难道就只收了银子吗?怎么不进一点泰西货物呢,卖到云梯关和登州,那可是回头钱呢,绝对不比闽货赚的少了,就算红毛夷和佛郎机人手上的货不多,那也不应该是空船进港的。”谢友青眉头微蹇起来:“飞鸿,满天下的海商你不查,你查福海号干什么?”
郑芝龙苦笑道:“大朝奉明鉴,我怎么敢查福海号呢,但我不查,有人会查的,这些话,其实是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
谢友青瞅了郑芝龙一眼:“朋友?哪里的朋友?还有,他查王府的底,倒是想干什么?”
郑芝龙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不能说一半留一半,所以他爽快的把所谓朋友给供了出来:“其实吧,也不是什么真心朋友,而是我从李海主那边收买的消息,至于李海主查这个干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但请大朝奉和世子爷警惕了!”
谢友青相信,李旦是有能力查清楚福海号是否与荷兰人、西班牙人进行了贸易的,但问题是,李旦目前跟福海号及福海号背后的福王府之间是有默契的,而且彼此交易也很顺利,所以李旦没有理由去查福海号,难不成,李旦是因为担心福海号越过他直接与南洋和西洋贸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