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过了十来年,悟性已长大。他从师父那里学会了念经咒、做法事,有的经咒诵念,还可以给人治病;再加上经常替人做法事,往往得到了人家不菲的回报,有送米面油盐酱醋茶的;有送衣帽鞋袜新袈裟的,有的干脆送现金。总而言之,除了寺庙忌杀生,没人送肉食来,其他什么都有。
光吃货寺庙后面的储室里就堆得满满的,有的容易过期变质,上了年纪的师父就吩咐悟性,分拣些出来,反而布施给那些朝功德箱里投币的香客。
不久,师父圆寂。整个花岭寺就只有悟性一个人了。他开始照师父一样的作法,慈悲喜舍多出的食物,对所有来寺里的香客都没有分别心。
后来,他却起了分别心,就喜欢将别的香客施舍到寺里享用不完又不宜久放的物品送给一个扎着乌黑辫梢的女香客。
当然许是那女香客看上了他,他才二十多岁,血气方刚,尽管是剃着光头的出家人,却也丰神俊朗。常言道:哪个女子不爱美?哪个男儿不怀春?只怪那女香客不该对寺里僧人心怀鬼胎。那回她从供了佛像的殿堂出来,见到悟性,故意在他面前跌倒,哎哟叫痛,悟性便扶她起来,未料她双手环住悟性的腰肢紧紧抱住不放。
悟性说,你放开我,要是来了别的香客看见了,多不好。那女香客说,到那边厢房里去吧!就这样悟性没有抗拒诱惑,和那女香客在寺庙行淫,不单是破戒,还亵渎了神灵。自然悟性就豁出来了,行为举止从有所顾忌到无所顾忌。
他和那女香客隔三差五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自不必说,并且受女香客的影响,以前不吃肉喝酒的他,眼下变成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人了。为讨好女香客,还把她带到寺庙里大动荤腥,简直就不像一个僧人了。
那次,山下来了一个男香客,进庙烧香之后,不见庙里僧人,便在过道上穿来穿去地找,来到那壁厢,听到里面的响动,还有女子的浪笑声。一会儿,门开了,从房里走出一个背后甩根乌黑长辫的女香客,从她屁股后面走出的僧人——正是香客们熟悉的悟性。
那香客悄无声息地躲开了,觉得没有必要戳穿或得罪这个破戒的僧人。可是他下山后,到处说,还给他起了一个不雅的诨号:色和尚。很快就传开了,他的名声也臭了。
后来有人上山,看见色和尚吃肉,就问他,你当和尚也吃肉?他大言不惭地回答,现在“改革”了,住庙的和尚有吃肉的和不吃肉的,我属于后者。不过,你们香客有什么事找我,能帮忙的我照样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