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被本能支配的,他抬起来准备敲门的手为之一顿。
姜灏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得到杜桑家家主的应允,并缓慢推开折扇门时。
伴着浓郁到几近刺鼻的血腥味,姜灏的脚步也随之停在了原地。他的头脑在急速运转,试图尽力去理解他的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双目却像是被刺痛了般的,随处可见的干涸的血迹斑驳落在贵重的毛绒地毯之上,使得在血液缓缓朝下渗透之时,其绒毛边缘还如大海的浪潮般,浮起了一抹会让姜灏头脑发昏的血色。
他是雄虫。
雄虫可以被爱护着,被保护着,被所有虫珍爱着长大。也可以被控制着,被强迫着,被囚禁着死亡。
他们在经历苦难之时,却又看不到苦难。
“这……这是什么?”
杜桑家的家主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家中的侍从便拖着一股手臂粗细的铁链子,神情木然地拽着浑身是血的什么东西,将那个东西拖到了他面前,沿途因着拖曳所拖出的血痕更是令没有见过这种场景的姜灏浑身都在颤抖。
直到家中的侍从将那勉强还称得上是生物的东西拖到他面前。
隐约间瞥见那在记忆中显得相当柔顺的浅棕色短发在血色的浸染中尽失色彩,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血结。
那是萌。
鼻尖的血气,眼前所浸染的鲜红,躺在脚下的,只剩下了呼吸能力的,已经快没有了人形的生物。
那一瞬间。
姜灏只觉得他的胃部都在不断地翻涌,刺地他喉咙难受的酸液一股一股地朝着他的嗓子眼冒。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他不住地吞咽着作呕的感觉,试图将其咽下,但那股萦绕鼻尖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像是化为了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脾胃。
在那只手的狠攥之下,又被他吞咽回去的酸水猛地一顶喉咙。
伴着姜灏紧抓着喉咙的,痛苦的干呕之声。
姜灏直直盯着座位上的虫:“为什么?”
坐在座位上的虫淡淡开口:“既然他让你不满意,那就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