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
殷念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痛心疾首的想,岁月这把杀猪刀,到底还是夺走了不死姥姥的那双大灯笼眼睛。
没错。
这生瓜蛋子正是年轻时的不死姥姥,小姑娘倪红。
“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进去之后可要谨言慎行。”轿夫大概是看她可怜,一肚子的话想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一脸畏惧的憋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不要与,与你府中大人唱反调,要恭顺些。”
殷念微微皱起了眉。
这话……不像是该说给一个出嫁娘听的话。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小倪红一脸天真的扯了扯自己的红盖头,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对将要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羞涩,“出嫁后孝顺长辈这是该做的,但什么大人呢,那是我的夫君。”
“谨言慎行什么呀?我这辈子都没有谨言慎行过呢。”她轻哼一声,那点小辣椒的脾性还能看出如今不死姥姥的一点儿霸道影子,“我夫君很疼我的,他会对我好的,他要是对我不好啊,我就与他合离,我不要她了,哼!”
轿夫垂下了眼眸,压住了自己满心的同情。
而殷念握紧了双手,虽知道是过去的事,但一颗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沉沉坠了下去。
这一份沉重。
在殷念看见那轿子从一个熟悉的后门拐进去的时候,跌倒了谷底。
后门……是给妾用的。
小骄,没有吹锣打鼓,再加上,悄悄的,从后门进去,像是一条该避着人走的狗一样,将湿淋淋的脖子伸进了项圈里。
而且。
殷念抬起头看向这画面中的门上牌匾上巨大又熟悉的‘沐’字,浑身的血都凉了。
竟然是沐家?
倪红姥姥早年竟然是沐家的侍妾?
果不其然。
从后门进去之后,轿子里的倪红再年轻再天真,也发觉了不对劲。
“怎么是后门进?”她竟是掀开红盖头,“他说了,家中双亲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大操大办,我都体谅,沐家被其他几个大家族盯上不好招摇,所以聘礼什么的也不宜拉出来,说往后会补给我我也不在意,可从正门入是我的底线!”
“我是明媒正娶的妻!”
她气哭了。
殷念也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了,不死姥姥当日那一句‘我死也不走后门’的缘由了。